夏目魚驚呆了:“被拋棄?”

    姑姑從來沒有主動提到過另一半,從夏目魚記事開始,這個家裏就一直是她們三個女人——姑姑,韓靜香和她,從來再也沒有另一個人出現。

    姑姑一怔,意識到自己心直口快多了,好像把自己不堪提起的一麵展現給了一個自己討厭的孩子麵前。

    為了挽回一點顏麵,她語氣更加淩厲,氣急敗壞道:“老娘剛剛錯了,是我拋棄他,不是他拋棄我!夏目魚,你給我記清楚,是我不要他了,不是他不要我了!這件事情你絕不能和任何人傳出去,如果你泄漏出去,我就撕爛你的嘴!”

    夏目魚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淡淡道:“你不用那麽激動,姑姑。我不會和別人這件事情的,我本來就對別饒私事不感興趣。”

    “那樣最好。”姑姑指著她的鼻子警告她,“如果你敢在外麵亂一個字,我絕對撕爛你的嘴巴。還有,我再跟你強調一次,是我拋棄那個人渣了,不是他拋棄了我。”

    這句話姑姑已經像複讀機一樣重複了三遍了。

    看來她依然很在乎自己在別人麵前的尊嚴。

    夏目魚隻好點點頭,跟著重複道:“我知道了,姑姑。是你拋棄了那個男人,不是那個男人拋棄了你。”

    姑姑氣憤地奪門而出。

    更年期的女人都這麽可怕麽?

    夏目魚忽然有點茫然——她好像從未考慮過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她從未想過。

    三十年後,她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是像市統太太一樣享受榮華富貴,偶爾出現在電視機裏麵,被無數婦人羨慕;還是像姑姑一樣變成一個怨婦?

    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變成姑姑這樣。

    清遠中學的課程每照舊進行,每位老師都板著臉、頂著厚厚的眼鏡在講台上照本宣科。

    大部分同學都奮筆疾書,一少部分同學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還有極個別同學像夏目魚一樣,不管老師講什麽,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夏目魚依舊沉迷畫畫,她從就喜歡把自己想象中的世界畫在紙上。

    在曆史課、外語課、禮儀課三節課上,她完成了自己的另一篇作品,她起名蕉金字塔》。

    受姑姑和路波的啟發,她把自己腦海中的圖案畫了出來。

    金字塔分為兩層,在上層是富麗堂皇的宮殿,市統大人和他的兒子,還有那些幕僚們、還有那些闊太太們悠閑地打牌,喝茶。

    而在金字塔龐大的塔肚裏,一群像是姑姑那樣被生活磨掉了激情的婦人們身材走樣,每係著圍裙到處破口大罵;還有他們這些莘莘學子,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一米高的課本裏,每個人臉上都戴了厚厚的眼鏡,而他們像羊一樣被圈養在一個叫做“清遠中學”的鐵柵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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