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時常誇讚緣行平和聰慧,但每每總要在後麵加上一句“樸直豁達”,最適合與世無爭的沙門生活。與之相反的是大師兄,他在外界行走的多,總是擔心自己這個師弟在外麵吃虧,後麵幾年總在他耳邊念叨人心難測江湖險惡,可到底沒有切身體會,多是當耳旁風了。

    緣行絕不敢自己五蘊皆空六塵不染,卻也勉強稱得上禪心堅定。但他不知道,這一趟的南下之旅,會讓他這個和尚險些破戒,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殺意……

    ------------------

    三人在黃河北流找了艘上船,逆流而上,不幾日到了冀州衡水城下船。進城後便找了間客棧住下來。

    一頓熱飯加熱水澡,總算稍微洗去了連日奔波的疲累。緣行的腦子其實更累,沒辦法,精神緊張。一路上他總是懷疑後麵有尾巴跟著,在船上就時不時的往兩岸猛看,為這被方棲梧笑過多次。

    整頓一後,原計劃本是繼續找船南下的,方棲梧卻提議在這裏好好逛逛。

    要還是大宋官員治理地方在行,此地比之在契丹見過的城鎮要熱鬧繁華許多。緣行雖然算是半個古代人,可十幾年就貓在寺院裏,雲遊時更是瞎子,此次才算真正見識到華夏古代城鎮的風貌,更不要提初來乍到的周沫了。

    方棲梧見他們逛的高興,道:“咱們在這裏修整幾日如何?”

    “不妥吧!這就快到汴京了。”緣行卻有些猶豫,清明上河圖上的汴梁啊,誰不想先睹為快,更何況眼下還麵臨未知的麻煩呢。

    “也不差這幾日了。”方棲梧笑笑,指向周沫,對緣行道:“咱們不打緊,周卻是累慘了。”

    周沫急忙點頭,他這段時間其實都在硬挺著。

    緣行撓了撓光頭,自己到底不如方道長細心,周沫可是不會功夫的。

    “蛇怎麽辦?”他吐出一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貧道在中原也不是隻有敵人。”方道長高冷的。

    “那咱們留幾日?”緣行問道。

    “等雨停。”

    “雨?”緣行抬頭,初春正午的陽光溫暖和煦,上萬裏無雲,哪裏有下雨的意思?

    可他卻錯了,當夜裏,衡水城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

    第二,雨水仍敲打著屋簷,客棧院內已滿是積水,遠方地和群山變得一片模糊。

    “我討厭下雨。”緣行悶悶地,他從就不喜歡下雨,變成光頭後就變成討厭了,尤其是沒有雨傘的時候。

    周沫打著哈欠,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方道長怎麽會知道下雨,難道真的能掐會算?”

    對啊。緣行眼睛一亮,難道真是道家的神通?這得見識見識。

    “什麽狗屁神通,貧道這是風濕。”見到方棲梧的時候,對方將自己蜷縮在椅子上,平日的精神氣半分也無,手捧一碗熱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整個人懶洋洋的。

    聽得二人詢問,沒好氣地罵了句,接著嘟囔:“少時不注意,老來留病根……”

    緣行愕然,他真沒想到,身為大高手的方道長竟然還會有類風濕的毛病,自己現在是不是也要注意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