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馨兒聞言略有些詫異。

還當她們又要提及老夫人的生辰禮,也就耐著性子想聽聽她們說什麽,哪知她們關注的是她的鬥蓬。

她垂眸,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櫻唇輕抿,藏在鬥蓬內的雙手,輕輕轉動著暖烘烘的銅手爐。

這款狐裘乃是大堂哥在府城千錦閣訂製的,天還未大寒時就送了來,隻是她一直放著沒用,昨夜驟然降溫降雪,兩個丫鬟直感著天氣冷得能凍掉人鼻子,定要她穿用這件狐裘,她也就應了。

“四妹妹怎麽不說話?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賀琪兒最是瞧不得她一副清冷出塵的模樣,好象多麽高潔是的,不過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而已。

她一惱火就顧不得大白在旁,脫口而出的話剛一落下,她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直覺心底陣陣發緊,她低垂著頭顱雙眼閃爍著,不敢去看那頭快要成精的大狗。

按說她又不是直眉瞪眼的叫罵,這樣的話一頭畜生哪聽得懂,而這死丫頭總不至於為了一句話,就叫她的狗打人吧,所以說她怕什麽。

做好心理建設,她抬起頭來,卻是恰好迎上一對黑湛湛的眸子,明亮銳利,象是能看到她心裏去。

賀琪兒頓時僵住了,如被人施了定身法,整個人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身旁的賀楚兒立馬感受到了,眼底的目光越發複雜起來。

這狗真的成精了。

她努力保持著麵上的平靜,淺淺笑道,“三妹妹是個性子急的,卻是沒有壞心,就是說話直了些,四妹妹可別往心裏去。”

賀馨兒淡淡的道,“說話直的人都是不怕得罪人的。”

賀楚兒一噎,不好接她這話。

而賀琪兒則是緊張直吞口水,大白正幽幽的盯著她呢,好象跟她耗上了一般,就這麽靜靜的盯著,不上前也不走開。

腦海中的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

“三妹妹,還不快給四妹妹賠個不是。”

這若是在以前,賀楚兒絕不會如此規勸,而賀琪兒也不可能向賀馨兒低頭。

可、可……

“原是我說錯話了,請四妹妹見諒。”

賀琪兒隱在鬥蓬裏的手,死列的摳著手爐外壁的蓮花圖案,幾乎要把長長的指甲掰斷。

死東西莫要太得意,往後的日子長著呢,咱們走著瞧。

心裏雖是不甘,感覺象是受了奇恥大辱般,卻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因為大白在她致歉後,就再也沒看她一眼。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沒什麽過不去的,四妹妹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定然不會斤斤計較的。”

大白轉移了目光,不止賀琪兒鬆了一口氣,就是賀楚兒也感覺心頭大定,這感覺還真是奇怪。

“兩位若沒事,我先回了。”

賀馨兒並不是天生的性子清冷,隻是對這種總暗戳戳找茬的人,沒什麽好說的,且她性情所至,做不到與人虛與委蛇。

她可不會為難自個。

“四妹妹別急,你還沒說身上的狐裘哪兒來的?”

“二小姐對別人的東西這麽上心的嗎?”

賀楚兒再次噎住。

這人、這人還真是。

一旁的賀琪兒沒說話,但也十分不悅。

她目光微轉,想到了什麽,不得不放下身段,好聲好氣的道,“四妹妹別誤會,我和二姐姐沒有別的意思。這天氣越發的寒冷,冷得能凍死個人,咱們姐妹也想添置件狐裘,這不是看四妹妹的樣式好看就動心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