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熱之際,有人恭惟他:“太妃出嫁,前無古人,也隻有張會元能寫的如此振聾發聵!著眼大處,警醒世人……”

    張傑喝了不知道多少酒,隻覺得整個人像飄在空中,什麽都忘了,什麽都不在意了。

    他脫口而出的道:“全都是一些不安於室的臭表子,都嫁給皇上了還這麽賤,一把年紀了離不開男人,想方設法的找人弄,我呸,一群不要臉的賤貨!”

    一言出,滿座猛的安靜下來,不止一人瞠目結舌。

    張傑全無察覺,又罵罵咧咧的道:“還什麽男女比例?哈哈?扯這麽大的旗,還不就是賤貨發搔,我早就知道女人幹不了什麽正事,立女人當皇帝,皇上怎麽想的?你看看整出來這些丟人現眼的事兒,也不怕人笑話……”

    不止一人麵色青白,迅速站起,互視了幾眼,連麵上的交待都沒有,就起身走了。

    張傑猶罵了幾聲,才摟著一個花娘,沉沉睡去。

    此事迅速傳了出去。

    邀請張傑的文人,猛然就少了許多。

    會試,尤其是在這種題目中出頭的會試,這些人大多是聰明人,聰明且通達,心明眼亮。

    張傑也不蠢,但一個深度直男癌 仇女癌,要裝出一個最識大體的樣子,總是會叫人感覺違合的。

    起先隻是感覺違合,但是出了這事兒之後,大家是真的有些懷疑了。

    結果下一次的文會之中,楊鳴,也就是武舉考了第八名,進了國安部,這一次在會試中又考了一個第八名,人稱楊發發的楊鳴,直接走到他麵前,質問他:“會試的文章是你自己寫的嗎??”

    張傑驚出了一身冷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於喬冷笑:“我就問那文章,是你自己寫的嗎?”

    張傑瞪眼道:“當然!!”

    楊於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眾人互相交換著視線。

    自此,與張傑結交的人,更少了。

    轉眼就到了殿試。

    殿試設於太和殿,黎明即入,隻考製策一場,當日交卷。

    早上先由禮部官員設黃案,鑾儀衛設鹵簿法駕於殿前,會試新貢士們,身穿袍服冠靴,按其會試的名次排位於兩隊,單號在東邊,雙號在西邊。

    然後鳴鞭奏鼓,皇帝升座。

    之後等到時辰至,由大學士從黃案上請出考題,交由在場的禮部官員,放置於丹陛黃案之上,貢士向皇帝行禮參拜之後,由禮部官員發放題紙,貢士跪受了,然後依次到殿內跪坐答題。

    因為是考一整天,掌燈為止的,所以宮中還會提供茶水和宮餅。

    但皇帝並不會全天監考,監考的是禮部的官員。

    試題是炎柏葳出的,他從不出偏題怪題,殿試的題目是非常簡單的“不患無位”。

    全句是: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為可知也。

    出自《論語·裏仁篇》,大意是,一個人不應該發愁沒有官位,而應該去發愁沒有做官的本領,不應該發愁沒人知道自己,而應該追求足以使別人知道自己的本事。

    因為張傑是會試榜首,文章又寫的極好,所以每一位考官,都在他座前轉了轉,甚至炎柏葳也走到他身後,看了看他的卷子。

    張傑周身汗濕,手都直發抖。

    他自認才華過人,但,荒廢幾年之後,他連一個中平的文章都寫不出,偏偏在會試中被架的太高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這個會元的位子,不是通天梯,還有可能是殺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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