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唐時錦挺悠閑的往院裏走。

    她一向不喜歡在院中留下人,諾大的院子黑沉沉的,隻有火盆子隱約的紅光,映在窗紗上。

    感覺到有人站在裏頭,唐時錦不由得嘴角帶笑。

    今晚雖然不能明著看,但她還是偷瞄了一眼的,大慶朝的官員,都戴烏紗帽,帽翅兒很長,炎柏葳戴烏紗帽的時候,帽沿兒直壓到眉,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挺有那個範兒的。

    她就喜歡他這種一本正經的君子樣子,特招人撩。

    唐時錦推開了門,拿過火折子正要點燈,全無征兆的,心裏忽然莫名的一跳。

    她一時來不及分辯,這危險的感覺是源於什麽,隻手上不停,晃亮了火折子,一邊湊到蠟燭上點燃,還隨手撥了撥燭芯,一邊用平靜的口吻道:“查到什麽了?”

    那人沒應。

    唐時錦穩著呼吸,十分自然的轉回了身,然後吃驚的退後一步:“你是誰!!”

    昏暗的燭光下,那人看起來與炎柏葳別無二致,沉默的踏上了一步,唐時錦立刻“認了出來”,怒道:“是你!!”

    她左右一顧,飛快的抄起了旁邊的凳子,冷笑道:“炎柏葳,我早已經說過了,叫你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舉著凳子就砸了過去,一點都沒留手,反正真的不怕砸。

    那人迅速招架。

    可能是沒料到她的力氣有這麽大,那人悶哼了一聲,然後迅速翻窗走了,唐時錦猶憤怒的追了幾步,將凳子劈手扔了出去,嘩的一聲響,一聽就知道用盡了全力。

    然後她又憤怒的拍了一下窗子,演足了戲份,確認此時就算有人看著,也不會懷疑了,這才轉了回來,慢慢的坐下。

    怎麽回事?

    她把事情迅速在心裏一捋。

    她剛才為什麽忽然察覺不對?

    因為她拿火折子的時候,手背忽然一疼。

    那是剛才有人擲出小石子,她抬手擋了一下,石子就打到了她的手背上。

    那石子足有花生大,衝著她臉打過來,她若是沒察覺,肯定是要被砸一下的。

    炎柏葳功夫極高,豆粒兒大的軟雪都能精確的彈過來,他不可能用這種石子砸她的。

    所以她意識中還沒反應過來,潛意識中,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而這種莫名的感覺,曾經救過她不止一次,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就順著感覺走了。

    可是,出了什麽事?

    這個人顯然是要試探她和炎柏葳的關係,現在應該已經打消了懷疑。

    可是,又為什麽要試探他們的關係?是誰要試探他們的關係?

    又是西廠?

    唐時錦霍然站起,直接出去找了戚曜靈,然後兩人把衛王府內外巡查了一圈兒。

    反正她發現“炎柏葳”潛入她房中,然後巡查一圈也說的過去。

    兩人功夫都高,還真巡到了兩個暗樁子,一見他們過去,飛也似的就往外跑,戚曜靈追上去一人拍了一掌,拍的極重,冷冷的道:“大過年的不宜見血,就留你們一命,讓你們主子離我師父遠點兒!”

    那邊。

    汪直和炎柏葳,已經在路邊茶館裏,東拉西扯了半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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