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桑微微皺了皺眉,徐青舟這話說得有些頹,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在那苦寒之地磋磨了這麽些年的人,想必也已經將心中的那股希望給磋磨沒了。

    不過想想徐青舟被磋磨了這麽多年,那周身的氣度卻還是在的,這就注定著他未來還是會翻身的。

    她想了想,關切的道,“舅舅難道就不打算回到京都來?”

    “回京都?”徐青舟微微一怔,隨即苦澀道,“回京都來做什麽,如今,你姐姐也已經不在了,這京都,除了你之外,我也沒有什麽可以留念的了。再者,我是罪臣之子,被流放在外麵,本是不可輕易離開那地方的,原是我心中記掛你,所以冒著犯罪的危險回來了一趟。”

    謝蘊桑道,“四年前,我收到了舅舅的信,說是表弟已經五歲了,舅舅是打算將他送到學堂中念書的,如今四年過去了,想必表弟也已經有九歲了,不知可否已經上了學堂。”

    徐青舟歎了一口氣,“那場災荒,足足持續了一年,也就這兩年才慢慢緩過勁來,今年年初,我才想辦法將他送入學堂,他雖聰慧,可是到底入學也是晚了些。”

    謝蘊桑安撫他道,“既然是聰慧,那就不怕入學晚了,舅舅既然讓他上學堂,想必也是想要讓他走科舉入仕的。說到底,對於當初徐家的事情,舅舅心中還是心有不甘的。”

    徐青舟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擰眉說道,“桑兒,不要胡言亂語。”

    “我不是胡言亂語,當年徐家就那樣無辜獲罪,這其中定是有冤情的,若是能洗脫冤情,舅舅也可順理成章的回到京都來。而表弟要上學堂走科舉仕途之路,那也定是得有一個能支撐住他的家才能讓他走得不那麽艱難些啊。”

    徐青舟聽了她的話,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徐家當年是被冤枉的,這件事情我一直都在心中記掛著,可是……”他自嘲一笑,“徐家落難之後,當年那些與徐家交好的人家,全部都避之不及。樹倒猢猻散,即使是有冤情要翻案,那也得有人出頭來說這個事才行。”

    而如今,是沒有人願意出來出這個頭的。

    謝蘊桑道,“總會有的。”

    這件事情受到牽連的可不止徐家一家,總歸別的人家也有那想要翻案的。

    謝蘊桑想了想,大概也就這幾年了。

    徐青舟搖了搖頭道,“咱們不說這個事了,說起來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是舅舅也沒能給你帶什麽好的禮物。”

    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荷包來,“這是你舅母給你繡的荷包,你且收下吧。”

    謝蘊桑接過那荷包看了一眼,這荷包的布料是綢緞的,上麵用來繡花的絲線也是較好的絲線。

    她看著徐青舟那身布衫,鼻子有些酸澀了。

    舅舅舅母一家過得不好,可是得知她的存在,得知她要過生辰之後,還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送給了自己他們最好的。

    也許這荷包在她看來不值什麽錢,但是也是舅舅家一家人一個月的用度。

    她想了想道,“舅舅,既然這次你來了,不然就在這京都多待幾日吧。”

    徐青舟有些猶豫,“還是算了吧,我這次來,就是想要看看你,見著你一切都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家中還有事情,我還是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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