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將一切看在眼中,不禁讚歎:

    “真是一位視死如歸的武尊!竟然將武道意誌與氣血一同注入長矛之中,以無盡煞氣,幹擾我對靈氣的操縱,厲害,厲害——”

    乾元帝國遼闊無邊,又有全民習武、以抵禦“妖道”的武風,自然能人異士層出不窮。

    陳沫於此地遇上一位視死如歸,且能將氣血與武道意誌融為一體的心態上的強者,自然不足為奇。

    “隻是如此一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值得嗎?”

    麵對這義無反顧的驚天一擊,若是陳沫選擇針鋒相對,那麽兩人之中,就隻有一人能活!

    這是一場以命為賭注的局。

    陳沫緊盯著眼中盡是死誌的巔峰武尊,幽幽一歎。

    得到燕武烈帝的傳承後,

    陳沫對於武道人境界,了解頗深。

    僅僅通過氣機感應,陳沫便明白:

    眼前之人,已經有一隻手摸到了這一武道至境的邊緣。

    或許在之後的某一刻,他可以一步登天,成為真正的武道之尊!

    盡管這種頓悟後一日破境的機緣,異常難得,甚至對麵之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等得到,但是——

    隻要活著,成為武道人,始終有一線希望。

    陳沫相信,這一可能性,對於任何一名習武之人而言,都是難以抵禦的誘惑。

    然而,

    眼前之人,卻是選擇了以身為矛,抱著必死之誌向自己襲來,根本沒有活著回去的意圖,仿佛對武道人境界,不屑一顧!

    “隻有軍中,才有可能出現如此堅毅之人。”

    陳沫感慨萬千,

    這次反埋伏的武尊們,身上都沒有一絲江湖習氣,與陳沫曾經見到的“宗室豪門護衛鐵玄”完全不同。

    他們一個個,都令行禁止、秩序井然。

    一看便知,是從武道築基階段,就已從軍的“百戰餘生”之輩。

    即使成就了武尊之道,他們也沒有半分“我為武道宗師、當去留隨意”的桀驁,唯有融於骨子裏的“軍令如山、令行禁止”!

    因而,

    麵對神通期修士,他們眼中,毫無“幹大事而惜身”的怯懦,唯有不成功便成仁的“視死如歸”!

    “棘手啊——”

    陳沫感受到自己已被靈武長矛鎖定,無論如何挪閃身位,都躲閃不開。

    至於施展術法,一時之間,陳沫又無法調動足夠的氣元。

    瞬發的尋常術法,防禦力根本不足以抵擋這舍命長矛。

    一時之間,陳沫竟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若是換一位沒有鍛體過的神通期修士,怕是早已手忙腳亂了。”

    陳沫不禁慶幸:

    來之前的一月靜修,已經使得他肉身神通初成。

    即使不能施展強有力的術法,他的肉身,也不是尋常武尊拚命一集擊就可以損傷的!

    在來人的不可置信眼神中,

    陳沫的身軀違反常識地衝天而起,以差之毫厘的驚險動作,手掌拍在了靈武長矛的堅刃處。

    隨後其身軀一閃,讓過了緊隨其後的武尊。

    這便是肉身衍生神通的強大:

    外物,永遠也無法剝奪陳沫的反抗之力。

    肉身之力,腳踏虛空的“本能”,是陳沫永遠可以依靠的強大臂助。

    一掌拍在了飛矛之上,

    陳沫白玉質地的表皮,立刻被劃出了一長條血痕:

    其深度五六寸,甚至可以看到血肉下的晶瑩白骨,可見長矛的鋒銳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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