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陰冷的諷刺之言,從屍山血海的邊緣傳來。

    一隊軍士,正快馬加鞭地向陳沫、袁化成二人趕來,為首之人正是剛剛開口之人,隻是口氣無禮至極。

    “來者不善呐——”

    陳沫眼睛微眯,上下打量起來人。

    “滴!此人麵相陰柔,顴骨突出,五官相似度與宿主借刀殺人害死的燕崢有47%相似,建議宿主本著斬草除根的原則,先下手除了此人。”

    芯片未雨綢繆,給出了來人與陳沫的可能“恩怨”,立刻建議他先下手為強。

    其實也不用芯片提醒,陳沫靈覺靈敏,在見到來人的一刹那,就從他陰鷙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敵意。

    赤裸裸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結合芯片的分析,陳沫立刻判定出,此人是燕崢的長輩,說不定還和燕輕依的祖爺爺燕豪碰過麵,有過恩怨呢!

    “這是把我當作燕輕依的手下了,刻意針對?”

    陳沫有了心理準備。

    燕氏皇族之間,鬥的再狠,總是不會鬧出人命的,否則必會迎來宗人府乃至乾元龍皇的製裁,因而幽州州牧府中,燕崢也最多在言語上為難燕輕依,讓護衛鐵玄出手傷人,卻是萬萬不敢的。

    這一鐵律,同樣適用於燕崢的長輩。

    那麽他為難燕輕依的方式,也就不言而喻了:

    殺了陳沫,斬斷這位郡主的爪牙,讓她依然和燕豪失蹤後一樣,做一個孤家寡人。

    對於來自燕崢長輩的打壓,陳沫倒是絲毫不怵:

    “倒要看看老家夥的牙口好不好,可別被崩了牙!”

    “燕應天,我幽州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怎麽,想要和本將切磋切磋?”

    陳沫還未發難,一旁正低頭默哀死去將士的袁化成,卻是先受不了來人的言語嘲諷,昂揚起頭顱,一股淩厲的氣勢壓向了燕應天。

    周圍剛剛浴血奮戰過的普通士卒們,也對燕應天流露出不善的眼神。

    由於他口不擇言地表達對“幽州駐軍鎮守邊境、放縱妖道破關並進入往生崖”戰績的不屑,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同仇敵愾了起來。

    為了阻攔霍啟光三人,此地士卒已經死傷慘重了,燕應天站著說話不腰疼,還在他們失去袍澤的傷口上再撒了一把鹽,要不是袁化成與蘇慕沒有下令,這些剛剛下了戰場的悍卒,非得提著帶血的陌刀、馬刀,砍向一路縱馬行來的燕應天。

    然而,這位宗室宿老,卻是對周圍士卒的敵意神情視若無睹,頓了頓,繼續挑釁的言語: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袁化成,上次老夫棋差一招、輸你一局,今日,可就不會了。”

    話音剛落,燕應天騎在馬背上,毫無征兆地對袁化成出手了。

    由於袁化成正處於陳沫與燕應天之間,起著阻止二人私鬥的作用,燕應天必須先過他這一道關,才能和陳沫算算“侄孫燕崢無故身死幽州郡城外的舊賬”。

    事實上,燕應天根本猜不到陳沫就是燕崢身死的幕後黑手,他不過是隨便找個由頭拿陳沫開刀、對燕輕依發難罷了。

    作為與燕豪有恩怨的宗室宿老,燕應天可不想燕豪後人中再出一個才俊、或是發展出雄厚的勢力。

    除去陳沫,打壓燕輕依,最好讓她孤獨終老、斷了燕豪的血脈傳承,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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