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雷眼中的凶戾之氣愈發強烈,對不斷飛退,同時念念有詞發動術法的陳沫喊道:

    “你若再退,我就一點點捏碎陳定蠻的每一根骨頭!”

    “先抓到我爹再說!”

    陳沫並沒有因為“武瘋子”的一句威脅,而心生波瀾,多年的魔門曆練,早就養成了他古井不波的心性。

    尤其是身處生死危機,陳沫之心,平靜如一潭死水,任何外界紛擾、人世情感,都無法吹起一絲波瀾。

    他的眼中,唯有利弊、生死!

    武雷見陳沫繼續飛退,凶性大起,卻也沒有像口嗨的那般轉而奔向陳定蠻。

    這種放任練氣士從容施法的行為,對貼身近戰的武者而言,不啻於自殺之舉。

    先前的一番威脅,不過是武雷妄想陳沫不用術法、正麵對決的言語擠兌罷了!

    也就這短短的一句話時間,陳沫的第一個術法準備完成了。

    “亡者物語——”

    一聲歎息,從陳沫喉嚨中發出,帶著一股淒切哀婉的意境,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戰場之上回蕩不已,頗為應景。

    受到他的召喚,一具具倒在地上的死屍,無論是靖南軍,還是京師大營的士卒,都詭異地爬了起來,伸出雙手,抓向了不斷逼近陳沫的武雷。

    雙手伸在半空,一塊塊還未幹癟的血肉,便從死屍的骨骼之上不斷掉落下來,等它們觸碰到武雷衣角之時,隻剩下一根根慘白的手骨。

    上麵,是一根根凸起的慘白骨刺!

    “滾開,死鬼!”

    一聲怒吼,從武雷口中宣泄而出,其身周空氣,都蕩起了一絲絲褶皺。

    區區白骨、骨刺,受此震動,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紛紛掉落,發出了一陣“夜打芭蕉”的脆響。

    “嗯,不對?他是高階武者,這道術法沒有那麽弱!”

    頂著無數死屍、白骨向前衝刺的武雷,心頭升起了深陷險境的不安,右手提著的拒馬悍然橫掃,全無招式之分,隻求能夠快速清掃出一片空地。

    骨片橫飛,一具具死屍如破布娃娃般,被武雷遠遠掃開,但身處半空的“死鬼們”,頭顱突然發出“哢擦”一聲,齊刷刷地轉向了武雷。

    空洞的雙眼,化為白骨的雙臂,也都一齊指向了武雷,使得戰場上的廝殺之聲都小了一成。

    注意到此地異象的兩方士卒,都默契地遠遠離開,牙齒顫抖地看著死人重新活動的詭異之景。

    “亡者物語”

    陳沫再度重複一聲。

    武雷身周的死屍們,盡皆嘴唇微動,聲帶顫抖,發出了同樣的聲音,營造出的陰森氛圍,愈發沉重。

    一縷縷黑氣,伴隨著靡靡之音,從死屍身上湧起,一齊纏向了武雷。

    “呲呲呲”

    強烈的腐蝕性氣體,很快遍布了武雷全身,將他除“完美”右臂之外的表皮悉數腐蝕,使暴露出的鮮紅血肉變得“坑坑窪窪”,無比滲人!

    武雷受此毀容性創傷,每一次揮動拒馬,身上就會拋灑出一團鮮血,每前進一步,就留下了一個血色腳印!

    然而,硬氣的武雷,卻沒有因為這化為血人的“酷刑”而悶哼一聲,反而舔了舔嘴角的血漬,被這股血腥味道激起了凶性,喃喃道:

    “有點意思,陳仙師,這才是一塊合格的踏腳石!”

    話音剛落,武雷不染一絲塵埃的完美右臂,橫置於胸前,散發出一股濛濛的血光,其體表不斷滲出的血珠,在這道同色光芒的牽引下,自發匯入武雷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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