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清冷師妹沒有回話,隻是沉默地注視著前方。

    路榛兒戴著材質特殊的黑色麵紗,陳沫不動用鷹眼術,還真看不清她的表情。

    因而,心觀察了半,陳沫還是不知道路榛兒到底想不想回海島看看。

    懶得再猜測這女子的複雜心思,陳沫直接改變了灰鯨的遊動方向,前往路榛兒出身的海島。

    “那裏也算是你的故鄉,就是親人都死絕了,還死在我們共同的便宜師尊蠱溪的手上。”

    陳沫不無惡意地腹誹著。

    嚴格起來,路榛兒也是出身修真世家,隻是蠱溪在劫掠正道新血時順手滅了她全族。

    當日,路氏老祖拋棄路榛兒獨自逃生,還是因為蠱溪殘殺練氣士而不得已為之,但這種不顧親情、隻顧自己苟活的行為,卻讓路榛兒明白了修行界的殘酷、修行者的無情無義:

    即使是血脈至親,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可拋棄!

    海島上,路氏煙消雲散,還成了路榛兒的傷心地,陳沫若是有紳士風度,應該避開這座中途停靠的島。

    但是,陳沫想要拜訪島上的餘工,為靖南侯府招攬打鐵的師傅,就隻能委屈師妹重臨傷心地了。

    陳沫一直用眼角餘光觀察著路榛兒。

    隨著熟悉的海島輪廓逐漸浮現,他發現,路榛兒消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看來近鄉情怯,她心中遠沒有行動表現出的那般平靜。

    “師妹,灰鯨靠岸的時間不會太長,我去找餘工,你自便即可,想出發了,發一個信號,我隨叫隨到。”

    海島孤懸於次大陸與西海岸之間,並不是回程的必經之地,更與探查次大陸的異變無關,於此停靠,陳沫已經是假公濟私、公車私用了。

    灰鯨上的乘客,都是一些宗門邊緣人物、古城中的武者底層,靠岸停一會兒,也沒人敢質詢陳沫。

    但是,路榛兒和陳沫的地位差不了多少,通報她一聲,陳沫還是要做的。

    撕碎一張擴音符籙,陳沫宣布了暫時靠岸的決定。

    果然,沒有人上前問東問西,至於路榛兒,依舊沉默著,腳步輕盈地走回自己的休息室。

    “滴!路榛兒離去時,落腳的頻率有細微變化,稍顯急促,反映出其內心的不平靜,建議宿主不要再言語刺激她。”

    陳沫也不破路榛兒的故作鎮定,取出控製灰鯨的陣法盤,細細調節前進的方向。

    大海茫茫,灰鯨前進的角度隻要偏離一點點,便無法到達既定的目的地,如果不是有芯片標注航海圖,陳沫初掌灰鯨,能不能順利抵達次大陸,都是一個問題。

    輕輕撫摸陣法表麵,注入氣元,浮現出一頭迷你灰鯨,每隔一段時間,它都會上下擺動尾鰭,前進百米距離。

    這是控製陣法呈現的灰鯨前進模擬圖,方便“船長”掌控航行情況。

    灰鯨虛影的脊背上,有七個紅色的光點,代表七頭處於寄生狀態的鬼火蟻,陳沫隻要輕觸紅點,就能改變灰鯨的前進方向。

    虛影四周,不時劃過大不一的陰影,它們代表著海水中的各種生物,見到灰鯨這頭龐然大物,隔開數十丈距離,就自覺地讓開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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