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慘烈程度,不亞於五馬分屍的酷刑。
寧安泯雙手顫抖地將他們的屍身一條胳膊、一條大腿地拚湊起來,葬入了一處土坑。
墓穴倒不用現挖,打鬥現場的坑坑窪窪不要太多,隨便找一個坑就可以將五人掩埋了。
寧安泯雙目通紅,送了這五名老部下最後一程。
末了,他往墓穴上蓋了最後一層土,立了個無字木碑,作為日後移穴的標記。
當戰而湍黃覺,則在一旁兩手無措、麵色羞愧。
他也知道這些外來“獵妖師”拚命的時候,自己作為利益密切相關的本地人,畏畏縮縮,堪稱懦夫中的懦夫。
隻是陳沫與寧安泯都懶得搭理這樣的人物,任由他在一旁不自在地手足無措。
寧安泯再轉頭麵對陳沫的時候,麵容顯得蒼老無比。
這既是因為先前寧安泯被龍氣符籙吸收了部分精血,又是因為一路逃亡之下,他送走了太多熟悉的麵孔,早已身心疲憊。
“陳仙師,容我平複一下心神再帶您去找苒苒姐。”
寧安泯聲音沙啞,神情哀傷,倒讓陳沫回想起時候在軍營中所看到的一場場生離死別。
靖南軍老卒們也是這樣送走生死相托的戰友,帶著逝者的英靈投身下一場戰役。
魔門中人情淡薄,半年來又潛心苦修,陳沫已經好久未曾見到這樣的深情場景,此時頗有恍如隔世之福
“練氣修行,修著修著,倒真把自己修成了人情淡薄、隻看利益的魔崽子。”
陳沫心裏歎了口氣,但卻知道這是於魔門掙紮求生所必須跨過的一道情關。
若是不主動變得“無情無義”,遲早會被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同門背後捅刀、身死道消。
“那行,你快點,若是五毒蠑螈的膽囊救不了你家姐,我略通一二藥理,不定也能搭把手診斷診斷。”
陳沫也不急著催寧安泯上路,走到五毒蠑螈的屍身旁,心翼翼地采樣收集它身上沾染的外物,還特意忍著惡臭,剖開了五毒蠑螈的胃囊。
“滴!分析完畢,五毒蠑螈胃囊中未消化完全的草魚殘骸、鱗片縫隙中沾染的淤泥、體液中的清水成分,新鮮度極高,皆為滄浪湖產出之物。”
“推測五毒蠑螈近三個月的活動範圍皆為滄浪湖。”
陳沫眺望著重新恢複平靜的滄浪湖麵,摸了摸下巴,直覺與芯片都告訴他,下方的水域中一定存在著一處隱秘場所,是這頭五毒蠑螈的老巢。
它並不是從他處流竄而來的,而是長久定居於滄浪湖的土著生物。
隻是最近連維持基本生命所需的食物都不夠了,這才掙脫了束縛脖頸的“鎖鏈”,爬上岸覓食。
一想到湖底巢穴中的共生靈材、五毒蠑螈收藏的靈石,陳沫就想入湖一探。
不過湖底的後續收獲並不會自己長腳跑了,陳沫按捺住心動,打算先處理了伏波侯府的事情,等周圍人都走幹淨了,再下湖吃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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