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闌龜縮在家中不出門,一心想要避開糟心事兒——現在外頭她的名聲成了什麽樣,她心裏明白清楚得很。外頭都說,既然那些山匪那樣凶狠,連和尚都是敢殺,為何偏偏就她回來了?又說,山匪窩裏都是男子,一個女子落進去,哪裏還有好下場?話裏話外,都在說她如今不是清白之身,怕是被山匪玷汙過了。

    這些人,非但不同情她遭遇大難,反而落井下石,真真是可恨又可恥。

    饒是沈玉闌天天窩在家中,流言蜚語,仍是不斷的湧了進來。她心裏明白,這些流言蜚語之所以能進了內宅,怕是有人故意如此。故意讓她聽見這些醃臢話,好讓她心裏難受罷了。

    若沈玉闌真為了這個難受,那她也就不是沈玉闌了。所以,任外頭流言再怎麽凶猛,她也是該做什麽做什麽。該吃吃,該喝喝,不受半點影響。

    沈玉闌一味躲著不見人尋個清淨,可是別人卻是不肯讓她這麽一直清淨下去。

    這不,這日顧蒙的母親,和順郡王妃不就上門來了?美名其曰是來探病拜訪親戚的,可是實際上,卻是來提親來了——

    當和順郡王妃含笑提出了這麽一個意思的時候,沈玉闌是徹底的驚呆了,看著和順郡王妃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和順郡王妃隻當沈玉闌是被嚇到了,當下便是歎了一口氣道:“原本定的就是你和顧蒙兩個,誰知道臨到婚期的時候,卻是出了這麽一件事情,也是命運捉弄。當時情況緊急,臨時取消婚約也來不及了,又加上玉荷那孩子和你一向也親厚,也的確是在沈家長大的。所以,便是隻得死馬當作活馬醫,讓玉荷代替你嫁過來再說。當時,我們也派人去山上尋過你,可是一直沒有消息,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隻當你是遭了意外,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也別惱,我今兒來,是誠心誠意的。雖然已經有了玉荷,可是顧蒙那孩子……我們顧家,還是希望能將錯誤糾正過來。”

    沈玉闌眨了眨眼睛,壓下心頭情緒,挑眉淡淡反問:“夫人的意思,我卻是不明白了——什麽叫將錯誤糾正過來?要知道,我姐姐已經嫁過去了,名正言順的拜了堂,進了洞房。這可是事實了,怎麽還能糾正過來?”

    和順郡王妃麵上露出一絲尷尬來,卻仍是解釋道:“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複雜。不過,說簡單卻也簡單。玉荷是嫁過來了不假。可是咱們顧家子嗣一向單薄,將來顧蒙也是要繼承爵位做王爺的。做王爺的,有正妃和側妃,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我已經問過玉荷,她也願意你進門來。你們本也是親親的兩姐妹,想必是能好好的和睦相處。所以,若是你願意,我們就去求一道聖典,讓你做了顧蒙的正室。到時候,豈不是皆大歡喜?”

    沈玉闌禁不住笑了——正妃側妃?真虧的顧家能說出口來。

    “這件事情怕是不妥當吧?我姐姐先嫁進去,哪裏有我做正室,她做側室的道理?而且,這以後生了子嗣,又該怎麽算?我們雖然姐妹和睦,可是我自問也沒能和睦到可以共事一夫的地步吧?是,先前與顧蒙定親的是我不假。可是讓我姐姐頂替我嫁過去這個事情,也是你們顧家自己願意的,誰也不曾逼著誰。這會子,你們又嫌棄了?這是什麽道理?”沈玉闌連連冷笑,毫不掩飾自己麵上的嘲諷:“我們顧家的女兒,也不是什麽低賤的貨色。並不是人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這件事情太過荒唐,我隻當是沒聽見,還請夫人也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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