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玉闌在想到常俞要上門提親的時候,是一點兒也不緊張的。可是卻也架不住知情的金荷打趣——被人用那種眼神看多了,她便是再也維持不住淡定,不自覺的就緊張了起來。

    早上起了個大早不說,光是衣裳就換了幾回——有金荷覺得不妥的,有她自己不滿意的。幾乎是狠狠的折騰了一回。

    不過,誰也沒嫌繁瑣,反而都是緊張萬分的害怕將沈玉闌裝扮得不夠好——沈玉闌冷眼瞧著,倒是覺得幾個丫頭和林媽媽都是比她更緊張的。

    就是金荷,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在這樣的氣氛下,沈玉闌覺得自己能淡定的話……簡直就是怪事兒了。

    好不容易穿戴妥當,各處去請了安之後,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常俞他們也不可能這麽早就來的。還早呢。

    於是沈玉闌隻得又回了自己院子耐心的等待。怕自己動來動去的將衣裳弄皺巴了,她甚至主動提出了將衣服換下來,登到常俞來的時候,再去換。

    結果換了衣裳卻也不能讓她覺得自在一點兒——反而更加的坐立不安了。一屋子的人,都不做別的事兒了,眼巴巴的死死盯著門口。連話都沒人說一聲的。

    沈玉闌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諾諾的開了口:“要不,該幹嘛幹嘛去?這麽幹等著也不是辦法。”

    金荷白了她一眼:“這會子,誰有心思做什麽事兒?”

    沈玉闌垮下肩膀,垂頭喪氣:“你們這樣弄得我都有些緊張了。要不,還是找點兒事情來做吧。”

    金荷怪異的盯著沈玉闌看了半天,然後“撲哧”一聲笑了:“難道之前你竟是沒當回事兒不成?這會子倒是怪我們弄得你緊張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定親?”

    沈玉闌哭喪了臉:“之前還不覺得,你們這麽一折騰,我頓時就覺得緊張了。這才是定親,到了成親的時候,可怎麽得了?”到時候,怕大家都跟上戰場差不多了。

    金荷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卻還是心疼沈玉闌的,當下看向林媽媽:“林媽媽,還是先散了吧。人多在她跟前,怕她是真覺得不自在的。”

    林媽媽心道:這會子誰又有心思做事兒?別回頭心不在焉的出了錯才是。不過嘴上卻還是笑著將丫頭們都攆開了。

    可是沈玉闌卻也沒覺得自己好受多少。便是幹脆起身去書房打算看書——不過她勉強自己盯著書本看了好一陣子,卻也是徒勞罷了。最後隻得放棄。

    丟開書本,倒是看見了桌上那一溜兒的生肖木雕——那些都是常俞送的。不僅有木雕,環顧書房,其中有不少的東西都是和常俞有關的。

    光是書架上好多書,不少常俞送的,就是常俞開的書單子她讓人買來的。還有筆記,許多學習筆記,也都是常俞給她看的。

    之前還不覺得,這會子仔細挨個的看過去,那些平日裏忽略的東西都湧上來了。譬如,常俞將筆記給她時候淡淡含笑的樣子,或是細細叮囑她要做什麽,將什麽書背好了。又或是,略帶一絲絲關切的讓她別累了自己,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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