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卻是不急著坐,反而是走到奶娘跟前,笑著看了一眼孩子,伸手就要去抱,麵上皮笑肉不笑的:“競哥兒倒是長得真好,也壯實。”

    奶娘也不知該給還是不該給,下意識的就朝著李氏看過來。

    郭氏見狀,麵上有幾分陰沉閃過,卻是執意要抱競哥兒。

    李氏緊張得連笑容都不自然起來,動作更是顯得急切無比,急忙就上前去擋住了郭氏,“競哥兒重著呢,別累了太太。況且,也該開飯了——”

    郭氏後退一步,無辜的看著李氏,笑容顯得意味深長:“才多大個孩子?怎麽會累到?開飯也不在這一會兒不是?還是是說——你們都覺得我會對他不利?不想我靠近他?”

    頓了頓,郭氏卻是又側頭看了一眼沈峻之,微微有些嘲諷有些落寞道:“看來在這個家裏,還真是形同虛設了。好歹他將來也該叫我一聲娘的,還不至於這麽狠心吧?若是當年那孩子能活下來,如今怕是也能開蒙了。”

    說完這話之後,郭氏便像是沉入了回憶中,一言不發起來。

    可是熟悉沈峻之的人都是明白的——沈峻之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場麵,他雖然是身經百戰的鐵血將軍,可是說真的,其實根本就是心軟得厲害。尤其,是麵對自己的家人——尤其是郭氏這個曾經和他一起在邊關吃過苦的。

    沈玉闌微微一笑,搶在沈峻之之前開了口:“太太這是什麽話?李姨娘也是一番好意。況且,太太多年沒抱過孩子,抱孩子的規矩都不記得。太太胸前的珠寶扣子和領針,以及衣服上繡著的那些金線刺繡,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競哥兒的。小孩子皮膚嬌嫩,還是不要抱才好。這也是為了競哥兒。太太喜歡競哥兒,疼愛競哥兒,想必也是能理解的。”

    頓了頓,沈玉闌麵上也是多了一抹傷感,“其實不說那個我不知道的弟弟,就是之前沒了的那個弟弟。我至今想起來都是覺得遺憾。若是那日我們早回來,或是根本沒出門,或是早做了準備,會不會就不是這樣?”

    說這話的時候,沈玉闌一直看著郭氏的眼睛。

    郭氏被沈玉闌這樣瞧著,總覺得是有些心虛——好像沈玉闌是根本什麽都知道的。

    當然,事實上,沈玉闌的確是知道的。就是李氏,也是知道的。家裏唯一不知道的,大約也就是沈峻之了。

    之所以沒有將這件事情抖出來,其實還是因為沒證據罷了——那個產婆,以及可能會知道蛛絲馬跡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就失蹤了。

    線索,就這麽斷了。找不到證據,沈玉闌自是不能告訴沈峻之——她要的,是一擊必中。

    但是,嚇唬嚇唬郭氏,她卻是不介意的。讓郭氏不確定,讓郭氏惶惑不安,對郭氏而言,這種折磨是不是更加難受?

    看著郭氏僵硬不自在的扭過頭去,沈玉闌心中一笑,也低下頭去。

    沈峻之也不知道心中到底如何想,反正最後是什麽也沒說,隻平平道:“好了,開飯吧。”又看了奶娘一眼:“以後就不要抱來抱去的折騰了。小孩子身體弱,天越發的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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