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俞回來的事情,連著沈峻之也是覺察到了:“常俞回來了?”

    沈玉闌笑著應了:“嗯,回來了。倒是變了許多。”

    沈峻之便是笑起來,目光有些深邃:“出去三年,若是沒有變化,那才奇怪不是?隻要變化是好的,那自然就是好事。”

    沈峻之這話說得倒是頗有哲理。沈玉闌笑著點點頭,“也是這麽個道理。倒是看著更成熟更內斂了些。”縱然在常三太太那樣派人傳話的時候,也不見常俞有什麽不痛快的神情——可是她卻是明白的,常俞心頭怕是很不舒服的。

    事實上,換做是誰,誰也不會痛快。可是常俞麵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從容恬淡,仿佛隻是一陣清風吹過般的不在意。叫人看不出絲毫的波動。

    不過所幸常俞麵對她的時候,卻沒有用這樣的麵具和偽裝。

    常俞,在她麵前仍是三年前那個常俞。

    想到這個,沈玉闌心頭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甜蜜欣喜——不過心情大好卻是真的。

    這份好心情,不僅是沈峻之覺察了,幾乎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這日晚飯過後,金荷一麵替沈玉闌繡荷包,一麵歪著頭笑著打趣:“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咱們可都是受夠了。我昨兒還想,若是再不回來,我是不是幹脆去催一催?”

    沈玉闌登時麵上熱辣起來,假裝沒瞧見金荷眼底別的東西,隻笑著不依:“荷姐姐說什麽胡話呢!什麽受夠了不受夠了。讓人聽著,倒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欺負你了?”

    “你自是沒欺負我。我就是瞧著難受罷了。”金荷“撲哧”一聲笑出來,一麵笑一麵開始收尾,末了咬斷了絲線,將荷包遞給沈玉闌:“諾,這是新荷包。先前那個已經舊了,正好換下來。”

    荷包上一叢杜鵑,鮮豔怒放,看著便是讓人覺得恣意盎然。沈玉闌自然是喜歡的,當下愛不釋手的就忙係在了腰間,翻來覆去的看了一回。末了喜滋滋道:“還是荷姐姐最好。”

    金荷也笑起來:“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沈玉闌便是上前抱住金荷,笑眯眯的恭維:“我哪裏是現在才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啊。荷姐姐這樣好,我將來可是舍不得將你嫁出去,怎麽辦?”

    金荷便是偏著頭笑:“那我幹脆不嫁了,就陪著你一輩子可好?”

    “好。”沈玉闌答得毫不猶豫:“我養著荷姐姐一輩子,咱們一直在一處豈不是好?一對老姑娘。哈哈。”

    “沒個正形兒。”金荷無奈的狠狠在沈玉闌鼻尖刮一下,隨後又笑得賊賊的:“我倒是沒所謂的,你麽——難道果真舍得在家裏做老姑娘?若是將來那個誰誰上門提親了,我看你還能不能記得這話?”

    看著金荷擠眉弄眼的樣子,沈玉闌自問沒什麽也是不禁臉上有些熱辣辣的不自在起來,扭了扭身子避開金荷的目光,她隻故作無事:“什麽誰誰啊,荷姐姐說什麽呢。什麽提親不提親的,縱然提親了,我也不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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