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敏走了兩步,忽然覺出不對來,這一次直接黑了臉,銳利的盯著沈玉闌的眼睛看:“既然是隻弄髒了裙子,換衣裳即可,為何還要洗頭洗澡?”

    沈玉闌不敢和常敏對視,微微低下頭去,卻仍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便仍撒謊道:“弄髒了手。”

    “撒謊!”常敏卻是厲聲斥道,然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走過來,伸手就板著沈玉闌的肩膀,讓她微微側過身去。

    這麽一側身,自然也就瞧見了沈玉闌順著頭發滴落在背後的大片墨跡。頓時常敏麵色更加難看:“這打翻了硯台竟是能將墨汁塗在後背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頓了頓,常敏鬆開手,厲聲斥道:“還不說實話嗎?”

    沈玉闌不敢再繼續撒謊,卻仍是不想說,隻硬著頭皮低聲和常敏撒嬌:“師傅,這事兒您就別管了。不過都是小事——”

    “這是讓人欺負了。”常敏說了這麽一句,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玉闌無言反駁,隻能沉默。

    常敏也不用她回答,直接繞去背後轉了一圈,聞了聞:“是鬆煙墨的味道。我記得,所有人裏頭,就玉娘用的這個。是她欺負你了?”

    沈玉闌仍是沉默不言——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敢撒謊,可是告狀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反正她也沒吃什麽虧。相反的,她相信秦玉娘應該是比她更疼幾分的。

    所以,沈玉闌是真不想讓常敏知道這件事情。

    常敏見沈玉闌一幅“我就不開口”的樣子,倒是氣得笑了起來:“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頓了頓,常敏先是扭頭吩咐留香和蓮芯去給沈玉闌準備水和換的衣裳,隨後才又言道:“後腦勺疼不疼?”

    沈玉闌隻覺得常敏實在是太有壓迫力,額上汗都沁出來了。可是同樣的,原本也不覺得怎麽疼的後腦勺,被常敏這麽一問,倒還木木的疼了起來。

    微微咧了咧嘴,沈玉闌擠出一個笑容來,哀求道:“師傅,別問了。這事兒過去了。”

    常敏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玉闌:“過去了?你以為這還是你們私下裏鬧矛盾?”常敏的聲音漸漸嚴厲:“你要知道,你們是來學著怎麽當女醫的,不是來學著打架的!你們倒是能耐了!還敢打架了!”

    “我錯了,師傅。”沈玉闌老老實實的認錯——她是知道常敏的脾性的,若是這個時候還不認錯,那接下來,就是雷霆震怒了。到時候,真正的就是誰都跑不掉了。都得完蛋。

    現在認錯,還有可能讓常敏消了氣,然後再求著她不追究。

    然而常敏這一次的火氣卻是格外的大,並沒有半點消氣的意思,繼續追究道:“用的是硯台,還是墨條?”

    沈玉闌不敢隱瞞:“墨條。”

    常敏嗤笑一聲,聲音冷冷:“她倒是膽子還小,沒敢用硯台。要是用了硯台,怕你小命都得去半條!”

    這個沈玉闌也不得不承認:“是。”當時她自己都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多少有些後怕——這還好秦玉娘抓起的墨條,而不是硯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