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站在酒樓二樓的窗錢看出去,的確是一副美不勝收的風景圖——星星點點的河燈,璀璨的燈樓,以及路上提著燈籠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攤販不絕於耳的叫賣聲。一切都顯得熱鬧而又美麗。

    若不是尷尬又詭異的氣氛,沈玉闌隻怕就要看癡了。

    此時此刻,看著常俞晦暗不明的麵色,再加上無人說話的安靜,沈玉闌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煩躁和擔憂。自然,也就無心欣賞什麽美景了。

    林媽媽識趣的拉著幾個丫頭遠遠的站著,好讓沈玉闌和常俞說話,看風景。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得常俞衣袂飄飛,加上他麵上淡然冷漠的神色,沈玉闌竟是生出了一種恍如下一刻常俞就會飛升而去的感覺來。那種疏離和淡然,讓常俞和她之間,明顯的有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鴻溝。

    情不自禁的,沈玉闌伸手拽住了常俞的袖子。

    常俞側頭過來看她,恢複了一絲柔和:“怎麽了?”

    沈玉闌搖搖頭,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訕訕的搖頭:“沒有,就是想著風大,你吹著冷不冷?”

    常俞微微一笑:“不冷。你若是冷,咱們就不看了。”

    沈玉闌看著常俞這樣,心頭卻是不知怎麽的更是難過心疼起來,不由自主一般,就衝口而出一句話:“剛才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郭建宇的那些話,隻當他放屁好了。”

    常俞的笑容一下子就猶如水中被擊碎的倒影,消失了。連眼裏的光芒,都似乎已經暗淡了下去。

    靜靜的看著沈玉闌半晌,最後常俞終於又開了口,隻是聲音顯得無比的黯然嘶啞:“其實,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確是庶出的兒子,我娘也是……”

    沈玉闌一直都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隻是隱約的知道,常俞的母親已經故去了。並不知道原來常俞的母親是妾侍,而常俞……

    看著常俞那副晦澀的樣子,沈玉闌便是明白,常俞應該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的。否則,也不會如此的難過和惱怒。

    “是又怎麽樣?”沈玉闌反問了一句:“難道因為是庶出,你就不是常俞了?”

    “庶出的兒子,地位本就低了一等,加上我娘她——自然是更第一等。”常俞說著,聲音越發的苦澀起來:“別說是別人,就是家裏許多人,也都是如此……”

    沈玉闌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攥著,狠狠的捏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她從未見過常俞如此低落過。常俞一直以來雖然不是什麽陽光開朗的,可是沈玉闌卻是一直覺得,常俞是一個自傲的人。

    直至如今,沈玉闌仍是記得那個時候常俞傲然的說起他自己年紀雖然小,卻已經行醫多年的樣子。那個樣子,可以算是意氣風發了吧?可是現在……非但沒了那種傲氣,反而更像是幾乎要卑微低沉到泥裏去的樣子。

    沈玉闌用力搖頭,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這有什麽大不了的?縱然出身不好,可是你也不比他們差半點不是麽?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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