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闌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借此遮住唇角的嘲諷——當著這麽人的麵,憶苦思甜說起往事,這是想要做什麽?

    一旁的李氏也沒開口,隻是低頭仿佛什麽都沒聽見。

    唯一覺得不自在的隻有沈峻之——沈峻之似乎並不想回憶起在西北時候的情景,幾乎是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郭氏:“好了,喜慶的時候說這些幹什麽?”

    郭氏哭得越發傷心,卻是執拗的看著沈峻之,一張本就沒怎麽修飾的臉顯得越發的蒼白憔悴:“老爺這是厭棄了我了?”

    沈峻之眉頭皺得頓時越發的緊了起來。不過,心頭倒是也更加的有幾分心軟了。郭氏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真的對她一點兒觸動也沒有的。

    但是心頭心軟歸心軟,沈峻之依舊是不想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說起這些事情的,所以仍是阻攔:“好了,不說這些了。太太醉了,我送太太回去歇著吧。”

    郭氏卻是不肯,反而端著杯子起身。直到走到了沈玉闌麵前,這才住了腳步:“玉闌,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沈玉闌卻是巍然不動,隻淡淡開口:“太太醉了,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沈峻之臉色幾乎都變了,厲聲的斥道:“太太想說什麽,還是等到明兒吧。今兒大家都累了。”

    郭氏衝著沈峻之一笑:“怎麽,老爺怕我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其實完全不是呢。我隻是想要和玉闌好好的說幾句話——”一麵說著,郭氏一麵就伸手來摟沈玉闌,目光微微閃爍:“到底是一家人,縱然有不愉快,過了也就過了。玉闌你說是不是?”

    沈玉闌下意識的就要閃開。隻是剛做出這個動作,就看見郭氏麵上一閃而逝的狠戾。隨後更是看見郭氏直接是身子一偏,仿佛失去中心似的就要往一旁倒去。

    電光火石之間,沈玉闌一把拉住郭氏,結果卻是跟著郭氏一塊兒往一旁栽倒。

    倒下去的時候,沈玉闌緊緊的拉住郭氏,自己卻是重重的撞在一旁的燈架子上。燈架子是黃銅的,本就是笨重的家夥,這麽一撞,疼的自然是沈玉闌。

    沈玉闌隻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要碎了一樣,頓時疼得一聲悶哼。

    不過,好在郭氏卻是沒怎麽被撞到。就算是摔下去了,也是壓在了沈玉闌的身上。而且,最後的關鍵時刻,李氏還伸手拽了一把,自然更是摔得不重。

    沈玉闌的手正好摟著郭氏的肚子——可是那感覺,卻是說不出的奇怪:倒不像是一般孕婦那樣緊繃繃的,而是軟綿綿的,雖然也有些硬度,可是卻絕不是正常的手感。

    沈玉闌微微眯起眼睛,一個念頭閃過了腦子裏。

    不過,還沒來得及想仔細了,就聽見哐當一聲和丫頭們的驚呼——

    眼角餘光看見頭上有東西落下來,沈玉闌下意識的就用手臂遮住了臉和眼睛。隨後隻覺得手背火燒一般的疼痛起來——

    而且,手臂上的衣服,還真就那麽竄起了火光了。

    郭氏自然也被波及了——隻聽得郭氏一聲尖叫,然後就推開沈玉闌竄了開去。沈玉闌被這麽一推,頓時又撞了一下燈台,肩膀再次的感受到那種骨頭碎裂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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