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時候,沈玉闌見了白芷,便是趕忙問:“荷姐姐呢?”

    白芷擺擺手,壓低聲音道:“表小姐睡下了,說是有些不大舒服。我瞧著,好像是偷偷哭了。小姐趕緊去勸勸吧。”

    事實上,白芷已經是說得很婉轉了。事情遠比這個嚴重得多——知道沈玉闌他們出門,卻絲毫沒有想起自己後,金荷瞧著就不大對勁。先是鬱鬱寡歡,也不知道想什麽。後頭就完全是有些控製不住脾氣了。甚至發了一通脾氣,將白薇狠狠訓斥了一回。雖然後頭又軟了下來,對白薇說了幾句緩和的話。可是看著卻也是很勉強的。

    以往金荷總是笑盈盈的,很溫柔和緩的樣子。可是沒想到,發起脾氣來的時候。卻也是陰沉得嚇人。

    白薇今日平白受了一頓罵,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借口頭疼躲在屋裏不肯見人了。白芷去瞧了一回,見白薇正偷偷的哭呢。

    白芷就勸了幾句:“當奴才的,哪有不挨罵的?若是為了這個就慪氣。那以後還不得慪死了?聽我一句勸,主子訓斥幾句那是常有的,可千萬別真放在心上了。”

    “哪裏是幾句訓斥?你是沒瞧見,那樣子,倒是恨不得吃了我似的。雖說是奴才——可是我是賣身給沈家,又不是給金家!一樣是奴才,咱們也不往高的比。隻和紫蘇她們比。大小姐幾時罵過人了?什麽時候都是笑眯眯的,有什麽好東西紫蘇她們幾個哪次沒沾光分一點?我也不是貪圖那點東西,而是我心裏咽不下這口氣。難道我就比旁人差了?”白薇哭得眼圈兒紅紅的,連珠炮似的抱怨了一通,又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淚:“她算哪門子主子?擺什麽威風?大小姐還沒怎麽著呢,每次就數她蹦躂得厲害。還處處管著大小姐,倒像是她多能耐多重要似的——”

    白芷嚇得一把捂住了白薇的嘴巴,壓低聲音急道:“我的小姑奶奶,這話也是渾說的?讓人聽見了,你有幾個腦袋?不說別人,大小姐第一個就饒不了你!你也不看看,大小姐和表小姐是什麽樣兒?那可是比親姐妹更親呢!表小姐怎麽著,大小姐都沒說呢,哪輪到咱們說什麽?再有,既然被買了來,主子讓伺候誰,咱們就伺候誰。哪裏有挑三揀四的命?你也別嫌,伺候表小姐,從比幹雜活的好吧?”

    白薇不啃聲了。咬牙抹淚。

    白芷也不敢再久留,壓低聲音囑咐:“想明白了就趕緊的洗把臉,收拾收拾。可別讓人看出來了。我還當著差,先走了。”說完也就趕緊去當值了。不然萬一被發現了,那就不好辦了。雖然不至於就被趕出去了,可是扣錢挨訓是少不了的。

    待到白芷出去,白薇忽然恨恨的罵了一句:“家雞再裝得像,難道還真能成鳳凰?寄人籬下,還做出那副樣子,糊弄誰呢?”——橫豎,她是瞧不上的。

    白薇的心思,自然沒人知道。

    而金荷更不知道,她今兒的一頓脾氣,來日竟是給她造成了那麽大的麻煩。

    不過那都是後話。

    沈玉闌進了內室,一眼就看見了金荷麵朝床裏頭躺著,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於是也沒說話,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結果走得近了,卻是聽見了金荷的啜泣聲。頓時一驚,當下又是愧疚是後悔,忙上前賠禮道:“荷姐姐,是我不好,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

    金荷冷不丁的聽見沈玉闌的聲音,先是嚇了一跳,後頭聽見了沈玉闌賠禮的話,卻是身子一僵,原本已經要轉過來的身子,重新又轉了過去。止了哭聲,冷冷道:“誰生氣了?”卻隻是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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