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話也說得沒錯,當下秦嬤嬤不好再說什麽,隻得依照金荷說的點了人讓送回去。又差了人去請大夫。辦妥了這一切,這才又忙不迭的去跟郭氏說這個事兒。

    郭氏在屋裏也是聽見動靜的,不過郭氏卻沒出去看。此時見秦嬤嬤進來,也是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兒了?鬧哄哄的。”

    “玉珊小姐胡鬧,不許丫頭給玉闌小姐喝水。丫頭們也糊塗,竟然真真麽做了。這不,我瞧著可能是中暑了。”秦嬤嬤歎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隻覺得沈玉珊是被慣壞了,連個分寸都沒有。

    誰知郭氏卻是一臉的不相信:“會不會是裝的?”

    秦嬤嬤一窒,頓了頓才淡淡道:“誰知道呢?大夫來了自然就知道了。不過,萬一是真的,老爺那兒可不好交代。”其實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不好交代的——這不給喝水是事實,罰跪也是事實。

    就在郭氏和秦嬤嬤說話的功夫,外頭卻是又起了波瀾——先前沈玉珊不是給沈玉闌一個墊子麽?沈玉闌沒用,丫頭們也一直沒拿走。這會子忙亂起來也不知道誰一腳踩了上去,頓時隻聽得“哎喲”一聲,接著就聽個一個丫頭帶著哭腔道;“什麽東西紮了我的腳!”

    待到幫人幫她一瞧,頓時吸了一口涼氣:“誰這麽缺德,將納鞋底的針放在墊子裏?”

    紫蘇和金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駭之色。

    待到回了自己的院子,郭氏的人都走了,紫蘇頓時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顫聲道:“幸好小姐沒用。不然——”

    那可是納鞋底的針,不僅粗,而且不容易斷。若是真用了。怕是直接就紮進腿裏了。尤其夏天衣衫薄,也沒個抵擋。更是……而且,膝蓋那地方,本來就是幾塊骨頭,萬一紮進骨頭縫裏,一條腿說不得就廢了。

    金荷也是一陣陣的後怕,卻是又強自鎮定:“那是誰給玉闌的?是太太?”

    “是玉珊小姐。”紫蘇幾乎控製不住,後怕得一直牙齒打顫,根本就停不下來。明明是大熱的天,紫蘇卻是覺得周身發涼:這哪裏是什麽姐妹?分明就是催命的閻王,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樣陰損的法子,竟然能用在自己親姐姐身上!沈玉珊的心,莫非是被狗吃了?

    “這個事兒不許聲張。”沈玉闌忽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至少不能從咱們口中說出去。至於老爺從別的地方知道,咱們就管不著。”

    紫蘇和金荷瞪大眼睛,忙看向床邊,卻見沈玉闌睜著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麵上的神色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說是傷感也不像,說是害怕卻也不像。倒像是有些事不關己似的,帶著一股蕭索的味道。

    “你醒了?”金荷驚喜的叫起來,倒是暫時將那後怕拋在腦後了。

    “沒有,我一直就醒著。剛才是裝的。”沈玉闌轉過頭來,看著金荷溫柔一笑:“讓你們擔心了。”

    金荷訝然的捂住嘴:“裝的?你怎麽敢?萬一穿幫了怎麽辦?”

    沈玉闌輕笑:“她又不是大夫,哪裏看得出來?就算是大夫來了。我一口咬定剛才暈過去了,大夫也不可能說沒暈過去。大不了說我沒有暈太長時間,隻是一晃神罷了。”

    正是因為是裝暈,所以她才將方才丫頭從墊子裏踩出一根針來的事情聽得清清楚楚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