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道衝而起的劍光,首尾相連前仆後繼,宛如一疊高高湧起的海浪,朝著那已經布滿裂紋的光幕撲打下去。

    然而那光幕更像是屹立在海岸線上的礁石,周身的裂紋就仿佛礁石上崎嶇的紋路,任憑海浪洶湧波濤撲騰,礁石始終屹立不倒。

    海濫最終結局,永遠是撞在礁石上,碎成一片片浪花。

    那一個個高高躍起的學生們,使盡了全身力氣,將長劍重重劈在光幕上。像徐謹言這種實力稍強的還好,氣貫長劍之下,相當於和光幕對撞了一下,隻是被震了回去,摔落地麵。幾乎沒受什麽傷,也就落地的時候摔了一下。

    那些實力稍遜的學生,就完全看運氣了。

    護體之氣不夠強橫,或者灌注到劍上的氣太微弱,在長劍和光幕相接觸的刹那,就仿佛雪花送進沸水裏一般,瞬時融化。

    手中最利的劍都化了,人還有什麽希望。有的上衝之勢不減,連人帶劍一起衝進了光幕裏,徹底被湮滅幹淨。有的則是剛剛衝到光幕跟前,便已跳到了盡頭,隻來得及遞出長劍,整個人就跌落下去,僥幸沒有被山。

    就這樣,前一刻還洶湧翻騰的浪花,頃刻間撞碎在了礁石上。

    魚躍而上的數十人,有三分之二落下來,摔得鼻青臉腫。還有三分之一,則永遠留在了上麵,和刀疤臉和黑臉漢子和蔣晴雲一起,化作霖間的塵埃。

    浪花撼不動礁石,卻可以將它削弱。甚至在經年累月的撲騰下,還有可能將礁石削薄、磨,乃至於徹底抹平。

    那些雲海城的學生們,此刻做的,就是用命去磨。

    這數十人中,約莫有一大半至少三十多人,在那一瞬間的交手中是實實在在撼動到了光幕。他們手中的劍依然鋒利,他們的心堅硬若鐵。他們隻隨手抹去額頭上的血跡,二話不又一次縱身往上高高躍起。

    誓要斬碎這命閱囚籠。

    一次,兩次……

    當他們第三次摔落在地上,從李應飛身旁爬起來,又毅然決然地衝上去的時候,李應飛心裏徹底炸了。

    終於,他感覺有一團火,在額頭上熊熊燃燒。

    距離上次有這樣的感覺,仿佛已經過了一萬年之久。

    多麽令人懷念啊!

    李應飛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這種手中握有力量的感覺。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持這樣的狀態。哪怕胸口依舊煩悶想吐,哪怕後腦勺脹痛得快要炸裂一般。

    他需要力量,所以他隻有忍,也隻能忍。

    兩個鼻孔裏、一雙眼睛裏、一對耳朵裏,不斷的有濃黑的血滲出來,隻有嘴巴裏沒有血。因為即便有,也被李應飛咽了下去。

    滿臉浴血的李應飛,從懷裏掏出了那根鵝黃色的絲帶,平靜而堅定地,將絲帶係在了額頭上。

    ——像地獄裏走出的戰神。

    仿佛被他此刻強大的氣場所懾,周圍的人包括正哥兒在內,紛紛自覺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讓自己離得他遠一點。

    隻有花生,看著李應飛七竅流血的慘烈模樣,心疼到無以複加,幾乎是哭嚷著喊道:“師弟,不可以再強行使用那個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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