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易仁扶著沙發，緩緩起身，一步步朝門口走去。
杜傑站在原地，神色淡漠著目送易仁離開自己的視線。
半盞茶的時間後，杜傑回頭，複又走向鬱南竹。
站在鬱南竹身前，與鬱南竹對視著。
倆人之間一時安靜，杜傑沒有說話，鬱南竹也沒有說話，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後，鬱南竹目光閃動一下，然後道：“我們做了一件很瘋狂的事情。”
杜傑聞言，嘴角微翹。
他隨即轉身，舉步，一邊朝門口走，一邊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算瘋狂。”
鬱南竹跟上杜傑的腳步，走到杜傑的身邊，在他開門的時候衝他道：“我請你喝杯酒吧？”
走出餐廳以後，站在陽光裏，杜傑止步。
他複又看向鬱南竹，然後道：“喝酒就不用了，你隻要跟淩氏簽訂下合同，我就算是完成了工作。”
鬱南竹看著杜傑，目光閃動一下後，她沉聲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從你打了易仁，事情就已經不是你我之間的事兒了。易仁不會放過你的，易家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們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螞蚱？“杜傑聞言，眉尖輕挑。
他忽又沉默。看著自己麵前的陽光，人群，車流。
十幾秒鍾後，他回頭，看向已經從餐廳裏麵走出來的金絲眼鏡。
金絲眼鏡正站在鬱南竹的身後，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與他對視之後，金絲眼鏡的目光閃動一下，隨即扭頭，試圖躲避他的目光。
杜傑察覺到金絲眼鏡的目光閃動，於是，嘴角流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沒有給金絲眼鏡閃避的空間，杜傑直接衝他道：“你之前跟我說，說這位小姐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很好奇，她的身份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她的高高在上，不過是你甘為人下的一個理由而已。但在真正的強權麵前，你又不發一言，從這一點來看，你對她也沒有什麽感情。所以歸根結底，你隻是這個世界上無數庸人中的一個。你遵循的規則是你所看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卻唯獨不是你想到的。”
金絲眼鏡聞言，麵色微微漲紅下。
片刻後，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杜先生，你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並沒有任何意義。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麽避開易家對你的報複。不然的話，我跟小姐隻能替你收屍了。”
金絲眼鏡終於不再掩飾他對杜傑的敵意與不屑，因為在他看來，杜傑雖然活著，但跟死了已經沒有什麽兩樣了。對於一個死人，他不認為自己還有警惕對方的意義。
“別誤會，我並不是在針對你，我隻是有感而發而已。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實在無趣。因為你們這些人，因為你們做的一些事兒。它看似理所當然，與自然規律相符，卻唯獨違背了文明這兩個字。”杜傑繼續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金絲眼鏡雖然也聽不懂杜傑在說什麽，但他知道杜傑一定是在針對他。
目光閃動之後，金絲眼鏡沉聲道：“杜先生，我不知道您怎麽又說到文明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事情想的簡單一點。現在的情況是您得罪了一個根本不能得罪的人，如果您還想要活著，最好現在離開楚州。您也不用希望小姐能保護你，首先，小姐保護不了你，其次，鬱家也不會為了你跟易家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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