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正兆心髒一顫,突然不敢說話了。

    因為吳屆在說這句話時,給他的感覺,不像一個“人,”像是一個跟他完全不同的,危險的物種。

    河正兆的內心升起了一股生命本能般的恐懼,讓他打了個寒戰,駭然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吳屆。

    直到那股生命本能的恐懼消失,河正兆才抬起頭來,此時吳屆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頹然坐在了地,這輩子,他從沒這麽丟臉過。

    兩天後,是吳屆參加高考的日子。

    一大清早,吳屆坐在桌前吃早餐,媽媽正在廚房裏煎蛋。

    這時,一個身材瘦弱,頭發如鳥窩,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的男生推門而入,駕輕就熟地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吳屆對麵。

    崎語冰的媽媽端著剛煎好的蛋,放在了他麵前,笑道:“一落,昨晚睡好了沒有,今天考試可別緊張呀。”

    荊一落苦笑道:“阿姨,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我要是有語冰那麽好的成績和心理素質就好啦……”

    “語冰說你這幾個月補習得可狠啦,好好努力,給你爸媽臉上增光……唉,兒子高考,他們連回都不回來一趟,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緣分這個東西難以琢磨,當初崎語冰的父母和荊一落的父母是一起找的房子,都挑中了這裏,所以一直當鄰居到現在。

    從小學開始,荊一落的父母比以前更忙了,幹脆就讓荊一落在崎語冰家吃飯,給了夥食費,所以表麵上看來,崎語冰和荊一落可以說是發小的關係,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但實際上,崎語冰是以一個大哥哥的視角,看著荊一落長大的。

    崎語冰的媽媽摘下圍裙,對吳屆和荊一落交代了幾句路上小心,出發去考場前別忘了帶東西之類的話,就出門上班去了。

    她一走,荊一落就把手機掏了出來,找到一張張照片,湊到吳屆麵前,問:“你看看,這女孩,怎麽樣?”

    吳屆抬眼一瞧,是一個穿著藍色校服裙,紮著馬尾辮的女孩,開朗地笑著,衝著鏡頭比剪刀手。

    “清純、可愛,好像還挺活潑,不錯的女孩,”吳屆隨意地評價道。

    “臉長得就不比你差,而且人家還青春活潑,哪像你跟個老太太一樣。”

    “你就是為了她才下狠功夫學習的?”

    “對,”荊一落嘚瑟又緊張地說,“我跟她表了白,她說了,如果我跟他考上同一個大學,就當我女朋友。”

    “哦?”吳屆又認真看了照片一眼,然後問,“你確定這麽好的女孩子能看上你?你不是理解錯了人家的意思吧。”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

    “這個女孩要考哪個大學?”

    “清京大學。”

    吳屆無語了。

    清京大學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大學,要考接近滿分才能被錄取,而荊一落之前的趁機,考個二流大學都費勁。

    “你難道不認為,這個女孩那麽說,就等於委婉地拒絕你了嗎?”

    “不,我又不是傻子,”荊一落鄭重地說,“我跟她不是一個班的,在我跟她表白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我這號人,更別說我的成績了,所以她並不知道我考不上清京大學,可是她還是說出如果我考上清京大學她就答應做我女朋友這種話,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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