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屆看著腳下那朵龐大、厚重,仿佛雕塑一般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緩慢消散的蘑菇雲,呆若木雞。

    不落機甲們放完導彈之後就離去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等蘑菇雲完全消散,吳屆腳下隻剩下一片焦黑的荒漠。

    司莩死了嗎?

    吳屆落在了荒漠上,貼著地麵來來回回飛了無數遍,除了滾燙的沙土外,什麽都看不到。

    在這麽強大的火力傾瀉下,整片城市都消失了,更何況是人。

    吳屆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大腦一片空白,悲傷也好、憤怒也好,悔恨也好,全都被卡在了胸膛裏,上不去也下不來,隻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充斥了全身,讓他渾身發軟,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一陣熱風吹過,吳屆忘記開空調了,駕駛艙裏熱得能煮蛋,但他卻覺得冷,想起十年前,6歲的司莩像一隻小貓般躺在他懷裏睡覺的情景,又想起冷晗月臨終前對自己的托付,再想起海洋公園裏,兩人相認時,司莩撲到自己懷裏推都推不開的情景……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死丫頭,你怎麽就是不聽勸呢……我要怎麽跟冷大哥交代呀……”

    對司莩來說,吳屆是她在全宇宙最親近的人了,可對於吳屆來說,司莩現在又何嚐不是全宇宙除了媽媽外,他最在乎的人呢?

    吳屆在荒漠上呆坐了一個多小時,然後艱難地站了起來,緩慢地飛上天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幹嘛,但就是不想呆在這兒了。

    毒辣的陽光下,這片方圓數百裏的荒漠靜靜地躺在一片城市的包圍中,除了由於溫差形成的熱風掃過的呼呼聲和偶爾被吹起的沙子外,沒有任何聲音和活動的物體。

    不知過了多久,一塊沙丘突然動了,一個纖細又滿是血汙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接著,司莩緩緩鑽出了沙丘。

    原本絕美的臉蛋和身體上滿是血汙和泥沙,還有一個個深可見骨的傷口,燒焦了的血肉和汙垢混在了一起,讓她看起來就如同一隻剛剛被從火爐裏撈出來的麻雀,就連那對舉世無雙的眼睛都黯淡了不少

    “啊~”司莩發出一聲痛入骨髓的呻吟,她努力了半天,終於把整個身體爬出了地表,隻見她的一雙腿已經破損到看不出形狀了。

    她望向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不落機甲了,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在不落機甲轟炸城市的時候,她躲在地下二十米的一個廢棄下水道裏,拚盡全力在體表形成了一個防護罩,才得以保住性命,但卻承受不了強烈的痛苦,直接暈了過去,直到剛剛才醒。

    司莩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痛楚,聚精會神地看向自己的雙腿。

    她眼中漸漸泛起淡淡的綠色,被她注視到的地方開始迅速複原。

    原本不成形狀的雙腿漸漸恢複原狀,然後她把目光移向身上的一個個傷口,所有的傷口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上麵的泥沙也被清理了出去。

    司莩臉上滑過了滾燙的汗珠。

    眼睛的再生能力也是有消耗的,她之前先是在數萬台不落機甲的包圍中與英落公司的董事大戰了一場,然後又承受了一次強烈的轟炸,早已經透支了全部的力量。

    當脖子以下的傷口全都治好後,司莩讓眼睛的力量通過神經湧向大腦和臉龐,她腦袋上的傷口也被治好了,臉上的汙垢一塊塊脫落,無暇的容顏重見天日,然而她的眼睛卻又黯淡了許多,幾乎失去了所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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