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忘憂很清楚她的棋藝並不高,想要取勝隻能取巧,下棋最重要的是靜心,心平氣靜才能看清大局,而自己悠閑肆意、落子飛速就是為了亂上官知鳶的心,隻有這樣她才有機可乘。

    如果說落第一子時,有人會說冷忘憂不會下棋,不懂下棋;下到二十手時,還能說冷忘憂運氣好,可當棋盤過半都落滿棋子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小看冷忘憂了。

    一個不會下棋的人能在棋下到一半,還不輸一子嗎?一個不會下棋的人,能在黑子占了先行一步的優勢後,將對方壓製得死死的嗎?

    至於運氣,下棋這種事情,從來不講運氣,隻講實力。

    棋下到了一半,上官知鳶手執黑子動作依舊優雅可卻少了一份從容,也沒有了之前的自信與閑適,額頭上微微沁出汗珠,眼神也不複之前的清明了。

    上官知鳶亂了,她的心亂了。這一子她已經想了一盞茶的工夫,可依舊沒有落子。而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被冷忘憂給騙了,什麽琴棋書畫一樣不通,這話全是外人傳的,冷忘憂從來沒有承認自己不懂琴棋書畫。

    比琴,她可以說冷忘憂動了手腳,可說到下棋,她卻能肯定冷忘憂絕對是高手。隻是,上官知鳶想不明白的是,冷忘憂既然擅棋,為什麽從不見她與人對弈,她的棋藝師承何人?

    上官知鳶抬頭看著冷忘憂,注意力從棋局上分走了三分,她很想從冷忘憂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奈何冷忘憂神情不變。之前被眾人說不會下棋時她不惱,此時把上官知鳶逼得滿頭大汗她也不喜,整個一沒脾氣的泥娃娃。

    悠閑地品茶下棋,也不說話,更不催上官知鳶,等上官知鳶半天落下一子後,冷忘憂又如之前那般,想都不想便放下一子,輕鬆的模樣讓人不得不懷疑冷忘憂是亂下一通,隻是運氣比較好每每都被她撞對了。

    當然,這話也隻能在心裏嘀咕一下,沒有人敢說出來。開玩笑,下棋要是光憑運氣就行,那他們還鑽研棋譜做什麽?

    上官知鳶越下越謹慎,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輸了,這一局若是輸了,三皇子定不會放過她。雖說三皇子沒有買她贏冷忘憂七局,可卻是買她贏五局輸兩局和一局。

    八局的比試,她贏五局,算來也隻是剛好贏了冷忘憂,南朝的麵子上也過得去。為了保證她能穩贏,三皇子要求她盡量贏冷忘憂前五局,後麵再放水。可現在這個情況,她已經在琴藝上輸了一局,那麽除了騎術的和局外,她必須局局贏。

    一想到這一點,上官知鳶就感覺壓力巨大,落子考慮的時間便更久了,於是冷忘憂與上官知鳶對弈,便從日出比到日中還沒有結束。

    有不少人撐不住中途離場,也有人聽說這裏的情況托關係進來圍觀,希元先生就是其中一個。

    作為大名士,希元先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不過他在琴上麵的天賦更高。當他看到棋盤上的情況並不吃驚,在他看來能用無弦琴彈出曲子的女人,下棋當然也是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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