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恭敬接過皇帝遞到她手裏的密旨和一半虎符。

    皇帝一臉鄭重,“淩畫,朕是相信你,你可別讓朕失望。”

    皇帝覺得他如此信任淩畫,已十分草率了,以前他對淩畫並沒有如此信任,她說什麽,她便信什麽,如今這信任是自從蕭枕做了太子開始,他相信的不是淩畫對他多忠心,而是相信淩畫對蕭枕的忠心和一心扶持他登上帝位的心。

    基於如此,他才敢如此重托淩畫,將幽州的一半虎符交了出去。

    雖然,皇帝清楚地知道,這一半虎符對幽州三十萬兵馬來說也許並不管用,但卻代表著皇帝的信任和托付,其實也等同於皇帝將自己的權利籌碼交到了淩畫手中。

    淩畫跪地,鄭重道:“淩畫在此對天立誓,淩畫命在一日,定保後梁江山百年不被人謀位,有違誓言,不忠社稷,天打雷劈。”

    時人輕易不立誓。

    皇帝動容,親手扶起淩畫,“朕相信你。”

    這一日,淩畫手裏多了一道密旨,又多了一半幽州兵馬的虎符,出了禦書房。

    她這一次進宮,沒有前往太後的長寧宮,隻去禦書房旁的暖閣裏喊上了陪著她進宮不想見皇帝而等在暖閣裏的宴輕,便出宮去了。

    出了皇宮,坐在馬車上,宴輕打量淩畫幾次,見她神色雖然平靜,但心情說不上好,他將人拽到自己的懷裏,伸手用指腹給她舒展眉頭,“陛下今日喊你,所為何事?又有什麽事情讓你棘手了?”

    淩畫低聲簡略地將今日見陛下所言所語說了一遍。

    宴輕聽完,哼嗤了一聲,“陛下真是逮住你一個人可著勁兒的使。”

    他沒說的是,陛下也逮住端敬候府,扣高帽子,可著勁兒的想利用。

    淩畫道:“太子派出的人和我派出的人,至今都沒有幽州和碧雲山的消息,我怕哪怕讓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配合我安排做好了準備,但也難保會有萬一。”

    “你的意思是,溫行之既然敢來,定有保命之法?”宴輕挑眉,“留不住他?”

    淩畫點頭,“是有這個擔心。”

    她低聲又道:“還有碧雲山,應該早已得到了陛下給太後賀壽的召函,若是寧葉已收攏了溫行之,定然不會讓他還沒發揮用處便折了。所以,一定會保他。這樣一來,隻憑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哪怕是安排的天衣無縫,怕是能起到的效用也要打折扣。”

    宴輕道:“那就再做一重防護。”

    淩畫身子靠在宴輕的懷裏,疲憊地說:“除了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我該用的人,都已安排了,就連琉璃和朱蘭,都做了部署。連端陽,如今都被我沒經過你同意給陛下許了出去,如何還能抽出人手再做一重防護?”

    宴輕輕彈她腦門,語調蘭懶洋洋,“看來夫人真是喜愛我,陛下都逼的如此急了,你竟然還在陛下麵前替我擋著。”

    淩畫小聲嘟囔,“江山要穩固,本來不該隻靠著一門一人撐著,端敬候府世代效忠,馬革裹屍多不勝數,到了哥哥這一代,就算不鞠躬盡瘁,又怎麽了?不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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