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鬆了手,轉身走回了榻上拿起了畫本子。

    淩畫目光跟隨著他好一會兒才收回來,勉強地定了定神,才沾了墨,繼續書寫。

    宴輕見她重新提筆,從畫本子上抬頭掃過去一眼,她所說的吃撐了坐不下,在他看來,瘦瘦弱弱的,立在桌前,握著狼毫筆的手腕子纖細的跟一根蔥一樣,真是難以想象,這麽細的手腕子,骨節如此小而纖細的手,是怎麽寫出那些頗有風骨力透紙背的字來的,她小時候一定每日都花了很多時間在字帖上下過很深的功夫。

    過了一會兒,淩畫又小聲說,“哥哥,沒磨了。”

    宴輕頓了頓,扔了畫本子,又過來給她磨墨。

    淩畫覺得宴輕也太好了吧!她的夫君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小可愛,是什麽絕世神仙好夫君,從她嫁過來,算計她的賬都沒找她算,如今就已經對她這麽好了。

    她恨不得扔了筆一把抱住他,但還是克製住了,怕一旦她動手動腳,他轉頭就走。

    半日一晃而過,宴輕給淩畫磨了無數次墨,沒吭一聲,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淩畫這半日有宴輕陪著,一點兒也不累,這些堆積如山的賬本子冊子卷宗,也覺得輕若雲煙不值一提。

    更甚至,她恨不得這些再多些,宴輕能多陪她幾日。

    晚上,廚房的人自發地準時將宴輕的飯菜一起送來了淩畫的書房,淩畫基於昨兒晚上和今兒中午的教訓,特意吃了五六分飽,宴輕似乎也終於確定了她小鳥胃的食量,沒過於強求她,所以,淩畫晚上吃了個正正好,一點兒也沒有撐的感覺。

    吃過飯後,天已經徹底黑了。

    宴輕站起身,對淩畫說,“熄燈,回去歇著。”

    淩畫其實還想再勞作一會兒,但見宴輕一副不耐煩在這裏陪著你熬夜的態度,覺得今兒也夠本了,乖覺地點點頭,熄了燈,披了雨披,跟宴輕一起出了書房。

    宴輕直接撐著傘出了海棠苑。

    淩畫立在書房門口,看著他走沒了影,對琉璃笑著說,“我的眼光是不是好極了?”

    琉璃承認,“小姐眼光天下無敵好。”

    誰能知道大婚後的宴小侯爺會是這樣的宴小侯爺?對人好的切合實際,認真監督小姐吃飯的樣子也可愛極了。除了不跟小姐住一塊,如今看來,真是哪哪都好,真是應了小姐說的那句,人美心善。

    淩畫看著她,“明兒你也好好參悟劍譜。”

    琉璃眨眨眼睛,“知道了。”

    回到房間,淩畫沐浴,琉璃忽然說,“太後娘娘下了旨意,讓太子殿下將薑浩賜死,太子殿下沒聽,弄了個替死鬼,替換了薑浩,如今薑浩依舊還在東宮,隻不過不露麵了。”

    淩畫訝異,“太後怎麽突然讓太子賜死薑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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