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茂珍麵對張玉樓的抱怨，依舊很淡定，“所以呢？”
所以？所以什麽？所以個錘子啊！“我隻是借五百塊而已，大嫂你都不願意嗎？”端午節前，他們四隊分了菜挺多的，張玉樓當然知道鄭茂珍把幾個來要菜的兒媳婦的娘家人趕走的事情，但她不一樣啊，不是娘家人，是沈大爺兄弟媳婦兒。本家人借錢還這麽絕情，簡直不可能的事情。
鄭茂珍：“不願意。”
張玉樓的臉麵徹底掛不住了，臉上的笑容全無，她攤攤手，“大嫂，你這樣就有點難看了，大家都是同一個本家，你家老頭兒我能叫一聲大哥，好歹也是大哥，你作為大嫂這樣，你問過大哥了嗎？會不會他願意借呢？你擅自做主……”
“彩梅，去叫你爹。”鄭茂珍也很是爽快。
楊彩梅趕緊敲門進屋去叫老沈頭了，堂屋內，眾人的心思各異。
張玉樓可很有底氣，因為沈大爺跟她家老頭子是親兄弟，沒道理她來借錢，沈大爺真的一毛錢也不給。鄭茂珍發蠢就算了，老沈頭絕對不會這麽小氣。
老沈家的兒媳婦們坐在堂屋內，一個個垂著頭，思考著萬一他公公要是想借出去，可咋辦喲。
不一會兒，楊彩梅從屋內出來，“媽，我爹說他很困，讓你自己做主。你想借就借！”
“恩。”鄭茂珍微微頷首。
張玉樓心中一喜，“大嫂，大哥都說了讓你借呢，你還不願意借給我們嗎？”
鄭茂珍看了一眼興奮的張玉樓，又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才道：“他說讓我做主，不是讓我借給你。我現在的回答是，不借！”
最後兩個字說的特別擲地有聲。
張玉樓的臉瞬間黑的跟鍋底似的，“大嫂，做人別太自私，你家說不定以後還要用到我們家呢。你現在這樣自私，等我們以後發財了，你想借東西的話就很難了。”
“沒錢，不借。”鄭茂珍依舊很堅持。
“大嫂！！”張玉樓被氣的站了起來，“大家都是一個隊，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別不識抬舉，你這樣小氣自私！等傳出去了，你還怎麽做人。”
沈康澤似乎也沒想到大娘這麽自私，不禁小聲說：“大娘，我叫您一聲大娘，大家都是沈家的人，隻不過借點錢而已，您這小氣作派，不覺得虧了老沈家的先人嗎？”
鄭茂珍：“……”
坐在旁邊的七妞小聲的問小沈嬌先人什麽意思？
小沈嬌吐出三個字：老祖宗。
七妞哦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的小表情。
兩隻小奶包子傻乎乎的對話，衝淡了一絲絲堂屋內壓抑詭譎的氣氛，也瞬間卸掉了張玉樓和沈康澤的言語氣勢。
張玉樓等了半天，見鄭茂珍都沒做聲，氣惱到極點。
“你真不借。”
“沒有錢，也不借。”
鄭茂珍的語氣很堅決。
張玉樓氣急敗壞的離開：“好，你等著，我回頭就告訴我家老頭子去。”
沈康澤跟在他媽身後，走出幾步，貌似想起了什麽，還特地回頭把那籃子雞蛋提走了。
楊彩梅笑著將人送出門後，趕緊把人關上，還給上了門閂！
隻剩下老沈家一家人後。
沈誌強才用歎為觀止的眼神，望著鄭茂珍：“媽，你剛才，真的一毛錢也沒有借給二嬸啊。”
小沈嬌也用一臉崇拜的眼神看著奶。
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跑過去，“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