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濃重,本該寂靜的山林卻因為人為的擾亂,無法沉靜下來。

    宗政慎看著終九疇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暗暗得意。

    原來這傻子還不知冉少棠是女兒身。

    看來冉少棠這刁鑽的女娘與終九疇也沒有多親近,這種事還瞞著他,定是不信他。

    想到這兒,宗政慎的心情頗好。

    即便冉少棠剛才罵自己是狗腿子,他也默默承受了。

    今日能來,他可是連父皇都算計上了。

    若不是設計讓大皇子出錯被罰禁足,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宗政泰的地盤帶五千人馬自由出入。

    今日來,他當然不是來幫毒仙門的。

    他來,是救冉少棠的。

    五年前毒仙門分舵那一幕,他始終記得。

    她抱著江縉哭得死去活來,他也記得。

    她差點中劍而亡,他更記得。

    他不想再發生這種事。

    程謂問他這樣做的理由,他是為了鏟除毒仙門。

    程謂卻嘿嘿笑得滲人。

    是以,一氣之下,他沒讓程謂跟來。

    程謂也不想跟來,他:殿下這般,是題大作。

    宗政慎才不管是不是題大作。

    他隻想逮住冉少棠好好問一問她,為何給他的書是中上冊?難道還有中中冊與中下冊不成?

    程謂搖頭:恐怕殿下誌不在此。另有他意。

    簡直不和所謂。

    他與程謂在派兵上僵持了很久,耽誤了出發的時辰,路上又遇大雨,這才導致慢了幾個時辰才趕到。

    不過,他早派孟德提前來山上打探消息,知道冉少棠這邊的形勢占優勢,才沒有提前脫離隊伍上山。

    終九疇敏銳的覺察到,這個宗政慎似乎對少棠格外感興趣。

    五年前是這樣,如今又是如此。

    雖然宗政慎在極力掩飾,他也能感覺出來他對少棠的態度與眾不同。

    近來聽聞周饒帝要給睿王張羅婚事,卻被他找理由拒絕了。

    似乎他身邊也少有女子出現,難道他是個斷袖?

    這才對少棠有了別樣心思?

    終九疇百思不得其解的功夫,冉少棠已經卸下易容的妝容,走了出來。

    隻見湖青色的衣袍襯著她的麵容白皙,妙目如水,眉若煙籠,唇紅齒白。宗政慎似不在意的打量了一眼,隻一眼便覺得眼前之人若冰雪地裏盛開的那枝清冽綠梅,芬芳凜冽,別有一番風味。

    冉少棠臉上的胎記仍舊蓋著不顯,她隻是洗掉了一層偽裝。若不是阿源一直在旁邊守著,她定要描畫一番,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個男子。

    不過,還好是夜裏,光線昏暗,隻能看清大概輪廓,她也就沒有再做修飾。

    終九疇看到少棠長大的模樣,心跳莫名的亂了一拍。

    怎地、怎地長得這般他想了想,用了“嬌柔”這個詞。

    他覺得少棠雖然行事像個男子,可這長相過於女性化了。

    京都有些公子哥也是她這樣的太過陰柔,沒有男子漢氣概。

    難怪,仇無病在台上時,她與他那般耐心。

    果然長歪了。

    宗政慎瞧著冉少棠,突然想起那麽一句諺語:樓上看山,城頭看雪,燈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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