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少棠知道,有些話聽到也要當作沒聽到。
此時,她隻能裝聾作啞。
她不能接話。
心裏卻在想,原來那個死去的太子也這麽可憐。
他有權力,在萬民之上,卻仍然活得戰戰兢兢不快光。
這與自己有什麽區別嗎?
唯一的區別是,他死了,她活著。
而且,到了境山後,她要活得更好。
不僅要自己活得更好,她也要讓家人活得好。
皇後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與已經死了的兒子話,一路上都在那個太子的艱辛。
等送完皇後離開乾安宮,她一邊跟著黃門往回走,一邊在暗自感歎。
原來,每個人都生活的不容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初一的月亮是個新芽,亮不到哪去,前麵的黃門手中拎著的燈籠在冷風中晃來晃去,讓這條冗長的宮道變得一會兒明一會兒暗。
因有宮宴,大部分奴才都去了延喜殿伺候,路上格外安靜。
冉少棠並不認得宮裏的路,乖乖跟著黃門亦步亦趨的走著,走了一會兒,那黃門哎呦了一聲,彎下了腰。
冉少棠上前扶他:“您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那黃門臉色極差,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他為難地看了冉少棠一眼,重新站起來道:“沒事沒事,咱家帶公子再走個半盞茶的功夫就到延喜殿了。”
冉少棠想,這是在宮裏,自己不能擅作主張。
便點點頭,依舊跟著他走。
沒走兩步,這黃門又彎下了腰,手中的燈籠掉到地上。
冉少棠趕忙撿起來,照著他。
黃門漲紅了臉痛苦地道:“公子,請、請公子能否等奴婢一會兒,奴婢可能吃錯了東西,肚子肚子疼。”
冉少棠這才明白過來他時不時彎腰捂肚子的動作。
她舉著燈籠自處瞧了瞧,這可能是個花園,花園前頭有個宮殿,還掌著燈。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此處可有茅廁?”
黃門以為冉家公子要陪自己一起去,忙推卻道:“這,這,自有辦法解決。公子請稍等片刻,一定別亂走。等奴婢回來。”
“讓公子見笑了。奴婢真該死。”
黃門一邊著抱歉的話,一邊捂著肚子跑向花園深處。
冉少棠覺得自己在此處等著不太好,有風,萬一飄過來什麽不好的味道呢?
她惡寒地抖了抖肩膀,衝著那道跑遠的身影喊了一句:“我去前麵的宮殿等你。”
那黃門已經沒了回應。
也許是跑遠了。
冉少棠拎著燈籠向光亮處走去,走到近前才發現原來這個宮殿是個藏書閣,上麵金燦燦三個大字寫著呢。
她站在殿前四處望了望,沒見到一個內侍。
雖她不是宮裏人,卻也聽過宮裏的規矩,這種喜慶的日子,奴才們犯點錯主子一般不會責罰。
趁著高興,不用值夜的,多數會偷懶吃點酒,打個牌。
是以,藏書閣格外安靜。
她好奇心起,趴著頭向裏麵張望了一眼,突然怔住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