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景安鎮外,一群衣衫襤褸的外地人民靠近了這個城鎮。

“這裏像是個好地方......”

“咱們都奔波這麽久了,也該尋個地歇歇腳了,就這吧,還管什麽好地方不好地方的。”

兩個中年男子走在前頭商討著,後麵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卻突然大叫一聲。

“你們快來看看撒,二福他又昏死過去了,身上也燙的很!”那婦人抱著一個八歲大左右的孩子在那痛哭。

“哎呀,我如蘭啊,這孩子鐵定是沒救了,你看看我們這一路上,但凡是有了這個症狀的,哪個捱過去的?!”

“我呸呸呸!都是你們這群人聊,我就不信聊,這好好的孩子就能這麽去了。二福啊,你快睜開眼來看看娘啊——”

那婦人哭得撕心裂肺,旁邊的人都勸阻不得。

“行了行了,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們再進城鎮尋個落腳的地兒吧。”

那婦人聽了抹了抹眼淚,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孩子不撒手。她感到了這孩子的體溫還在迅速上升,身上也全都是冷汗,隻當是普通的風寒,把保暖就過去了。哪知就在幾個時辰之後,那孩子咽了氣,一如之前的幾人一般。

快至半夜了,薑夫人依舊坐在床沿邊哀歎著,那薑老爺還在籌劃著聘禮,也還未入睡。

“老爺,我聽少爺房裏的廝,川兒今晚就沒吃飯,也沒和人過話,也不知道我們這樣快的把蔣二姐給他娶進門對不對,畢竟事發突然,也沒和他商量。”

“哼,商量,商量什麽?!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適當的年紀,有何不妥的。我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是皖晚,可是他還偏要以正室的身份娶進門,你我能不氣嗎?!”

薑夫人歎了口氣,倚到了榻枕上,“皖晚也是個好姑娘,還又聰明能幹,要是真能給川兒做偏房,我是一萬個滿意的,但是那孩子就是強,你他身子本來就弱,現在還鬧絕食,我怎麽能不擔心......”

薑老爺停了手裏的筆,將其擱置在煙台上,又凝神苦思起來。良久,他緩緩開了口,“你,要不就直接徹底斷了他的念想,把皖晚送走如何?”

“送走?!那川兒還不得瘋?”

“瘋?”那薑老爺起了身,“他是我兒子,婚姻大事豈能容他自作主張,再了,蔣二姐的姿色也是出挑的,我就不相信兩人日就生不了情。現在是人在眼前晃蕩著呢,自然忘不了,但這要是人不在了,日子久了都會忘的。”

“可他要是因此不願娶那蔣二姐怎麽辦?”

薑老爺看向窗外,“那就悄悄地讓皖晚離開吧,這些日子我聽那些個廝們她病了,就遣人悄悄把她送出去吧,給她些銀子。”

“這......”薑夫人還在猶豫。

“反正蔣二姐是必須要娶的,既然那孩子不肯做出退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唉......就這麽辦吧,對兩人都好。”

“咱們對鄰的顧公子不是之前向我們討要皖晚的嗎?不如就給他送過去,現在滿城都知曉,那顧公子就是來追求皖晚的。我看那顧公子的風度還有他的財力,一看就是出身大家,要這麽做,還能在他那有個人情。”

“也好也好,那就這麽做吧。明日裏你就和皖晚一聲,讓她在明日夜裏悄悄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