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兮又是大病一場。

她本是靈力被封,根本抵不住這鬼界過濃的陰氣,再加上身上又添新傷,過了幾日便是腦袋昏沉,又發了熱。阿茶每日送來的飯菜,不是吃了幾口就了事,就是根本動都不動。

期間,她未出過門,顧洵也不曾來看她,他們像是互相躲避著。

終日裏頭的精神懨懨,使她每日隻能懶懶地倚在窗邊,看著外頭的漆黑和幾株從來不結葉的枯樹。長發披散,遮蔽著半張臉。

“仙師,藥剪好了。”

“擱在那吧,我等會喝。”她癡癡地看著窗外,這是她每日能做的事。

阿茶也是極了,好幾副藥下去了,這病像是仍見不得好,有時藥就是硬灌下去了,隔不了多久就又會吐出來。可她不敢去找顧洵稟明此事,她現在還沒摸清尊主和葉仙師現在是個什麽狀況。

葉南兮自己也知道,這些日子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

顧洵這些日子故意將自己關在閉室內,他需要好好地緩衝一下,這樣荒唐不可思議的事,使他內心還是起了不的波瀾。

功法乘此時又上升了幾成,他的內力已經越來越強盛,多股氣的融會貫通使他身上的各處靈脈都變得暢通無比。

門外當差的鬼有很多時間都在懷疑尊主是不是已經餓死在屋裏了,可是他們得了命令不許進去打擾,也就不敢進去瞧瞧。

那扇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就又是在幾日之後了。

“尊,尊主!”那兩個鬼瞬間嚇得下跪。

“嗯。這些日子,可有人來找過我。”

“呃......張大廚子曾來過,問過您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了?”

“沒,沒了......”他盡力地回憶著,從中摳摳搜搜的也就記起隻有這麽一個人來過。

“行了,繼續守著吧。”

他負手向前走著,這幾日躁動不安的情緒已經平複,是時候該去拜見拜見師尊了。

屋外,葉南兮坐在廊子內,依著檻欄竟睡去了,手裏還拿著本詩詞,是她上次在那藏書閣中意外瞅見的,不過隻有這一本,上頭的詩詞也幾乎是自己讀過的,顧洵看見這些東西就頭疼,索性就直接給了她。

阿茶進屋裏拿了件毛氅給她披上,好不容易才降了熱,可不能再病著了。確保人已經被她裹好,她便再進了屋內,準備收拾掉擱在桌上的藥碗,結果剛端著碗出了院子,就迎麵撞上了顧洵,瞬間嚇得打翻了空碗。

“尊,尊主。”

顧洵瞥了一眼地上的藥碗,皺了皺眉,“她病了?”

“是,仙師感染了些風寒,近幾日才好轉些的。”阿茶跪著,唯唯諾諾地開口答道。

“虛成這樣......行了,你收拾了就趕緊下去吧。”

他跨進了院落,就在屋前的長廊上看見了人。

葉南兮熟睡著,渾然不覺有人已至她跟前,墨發依舊是散著的,因太久未曾修建,已經長過了腰際,麵上也有些蒼白,是大病初愈的樣。

顧洵靜靜地看著她,但看到她那一部分臉被長發遮住,還是伸了手,替她別到了耳後。

觸手的除發絲的柔順外,還有肌膚的冰涼。她還真是心大,在這沒有日光的地方睡這麽沉,她不病誰病。

他下意識地將人打橫抱起往裏屋走去。

葉南兮淺夢被打擾,有些迷糊地睜眼,低喃著,“誰......”

顧洵嘴角上挑,“你日思夜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