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倒塌的牆壁照在廢墟上,驅散了暗影,苦說的表情變得安詳,靜靜躺在廢墟中。

    撲通一聲,慎跪在了屍體旁,生無可戀的流淚。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恪守的父親的訓誡,可他那敬愛的父親卻把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通通推翻,和著他的好兄弟一起合夥騙了他這麽久。

    山門沒了,婚約黃了,死了那麽多均衡的忠義之輩,最後慎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繼承了他一直為之奮鬥的暮光之眼稱謂。

    可現在,卻告訴他連這位置也是一個騙局,一個牢籠……是一群墮落之人在良心湮滅之前的施舍。

    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可憐蟲,就連想要在苦說臨死前聽他悔過,都不給這個機會。

    “你為什麽要殺了他。”慎問劫。

    “我不殺他你會更難過。”劫低著頭,伸手去扶正苦說的發髻:“他也是我的師父,對我視為己出。我同樣難過,也理解你的感受。”

    “那你為什麽還要背叛他?”卡恩問,劫的動機不明。他覺得劫可能是在演苦情戲,但劫也確實在之前的戰鬥裏放水了。

    慎被苦說偷襲的時候他隻是看著,苦說和卡恩爭搶黑匣的時候也是在看著。

    他和卡莎戰鬥的時候僅僅是想拖住她,即使不想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他也完全可以讓他的影分身來幫助苦說,可是劫並沒有這樣做。

    令人捉摸不透。

    “他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那些墨水是用來給新弟子們紋身的,而他卻為了野心獨吞了全部。”劫迎著慎的目光:“他殺死了慎,讓我感覺他已經深墮暗影無藥可救,但均衡還需要人來統領,他無可代替,可之後慎的死而複生又讓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做出了選擇。”

    劫是最早接觸黑匣的人,他深研過暗影魔法,知道這力量會使人墮落,所以自己用得很克製,隻用來修煉影奧義。黑影向他揭示了其他更強大的遠古魔法,但他一直不敢越雷池半步。

    所以當他看見苦說一人被那麽多濃墨占據的時候,就知道他已經徹底墮落了,有機會隻能痛下殺手。

    “師父隻是被暗影蒙蔽了雙眼,變成墮落黑暗的存在,他肯定也很痛苦,所以我讓他解脫。”

    “均衡隻是一個幌子,他根本就不在乎。”慎已經丟開了那把祖傳的魂刃,抱著腦袋,萬念俱灰。

    “他曾是在乎的。”劫一隻手搭在慎的肩膀上:“他的訓誡是正確的,隻是後來他變了。”

    看見慎緩緩抬起目光,劫說道:“小時候,師父曾強迫我對著一張蜘蛛網冥想。過了整整三日,然後他對我說……甲蟲皮糙肉厚,它們能活下來是因為天生頑強,蛛網攔不住它們;飛蛾死是因為它們天生輕柔。它們的掙紮隻會帶來更多束縛、更多痛苦一一直到蜘蛛前來。”

    “然後,苦說大師對著難過的我發問,在我三日的冥想中,我曾幫助過多少昆蟲逃脫困境。“

    回憶被牽扯,慎也記起了自己同樣經過了那次枯燥的修行。

    “一個也沒有。”慎和劫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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