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慶國,太子殿內。

    太子赫連千夜斜靠在一張寬敞的紫檀椅上,右臂肘撐在扶手上支頤,左手修長的指尖有一拍沒一拍的敲打著另一邊扶手,漆黑的長發被簡單束起,濃密的發絲隨著他傾斜著的身體如綢緞般傾瀉在身體的一側,覆蓋在暗紅色的長袍上,黑與紅的疊加撞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赫連千夜!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畜生!”

    大殿中央,東慶國二皇子正被兩名侍衛強行按跪在地上,他邊朝紫檀椅上的赫連千夜破口大罵,邊甩著僅剩的左臂,右臂處空蕩蕩的袖管隨著他身體劇烈的搖晃而來回擺動著。

    “……看你說的,明明是你暗殺我不成反被我抓到,現在聽你這麽說,怎麽倒像是成了我的錯……二哥?”

    赫連千夜薄唇輕啟,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略帶著輕佻的語調,光潔的麵孔上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抬起,眉眼間盡是一番妖邪鬼魅之感,他看向殿下此時衣冠不整頭發淩亂的二皇子,高挺的鼻下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絲嘲諷的淡笑。

    聽到‘二哥’這個稱呼,地上的二皇子更是氣的渾身發抖,他紅著眼睛喊道,“要不是中了你的奸計,我又怎會做出如此魯莽之事!哼……這麽多年,你終於是找到殺我的罪名了。”

    “是呀,怪我,這麽多年才有機會殺了你。”赫連千夜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自責,但語氣卻是應付似的,他隨手拿起一旁雕花桌上的銀製茶匙,慵懶的輕輕攪動著紫砂壺中還未泡的茶葉,嘴角依然上揚,眼中卻迅速閃過一絲戾氣,“其實呀,要不是有個東西在暗中搗鬼,早在五年前的那場仗上,你就該死了,哪能僅僅是斷條胳膊?”

    赫連千夜繼續漫不經心的攪動著茶葉,“不過,從那以後你就變成了個廢人,要是我呀,還不如死了呢。”

    “變態!”二皇子看著眼前一副從容自在模樣的赫連千夜,想到此前漫長時日裏的種種,心中隻想到這個詞,他此時全然沒有了皇子該有的風範,齜牙咧嘴的罵道,“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隻有你娘那麽賤的人才會生出你這樣的變態!她活該在冷宮慘死!還有你那未出世的弟弟……”

    嘶啞的聲音還沒罵完,卻驟然停止,隻見方才還激動不已的二皇子此刻像被定住了一般瞪著眼睛,喉嚨上不知何時插進一截泛著幽幽銀光的茶匙。他嘴唇不停顫抖著,伴著頸間不斷噴出的鮮血,發出嗚嗚的聲音。

    紫檀椅上的赫連千夜眼神異常冰冷,裏麵仿佛立著數根尖銳的冰淩,讓人不敢直視。良久,他揮了揮手,示意將臨死的二皇子拖出殿內。

    此時,門外走進一個一席白衣的男子,男子微微側頭看了看正在被往外拖的二皇子,一絲詫異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過。

    與赫連千夜不同,這個男子的頭發束的整整齊齊,眉如墨畫,眼如朗星,行走間一身白衣廣袖飄然若仙,從頭到腳透著一股淡然脫俗的氣息。與他麵前的赫連千夜呈現出了兩種不同的極端俊美。

    “沈逸塵?”

    見到來人,赫連千夜含霜的雙目終於化開了些。

    “太子,再過幾日我們便該出發尋找日月靈獸了,你手頭上的事可交接好了?”沈逸塵開口,聲音清淡而沉穩。

    因那傳說中的日月靈獸攪得各國間不得安寧,一個月前,皇上終於下令由太子赫連千夜親自與沈逸塵二人出發尋找日月靈獸,並當天下人麵誅之,以了各國宏願,平息此事。

    “嗯……”赫連千夜依舊是半靠在椅上的姿勢,“這裏又沒有別人,你是不是還打算給我跪下?”

    沈逸塵稍一思忖,便明白赫連千夜這話是在怪自己剛才稱呼他為太子了,兩人是從小到大的玩伴,赫連千夜一直不喜歡自己這樣叫他。想到這,沈逸塵淡笑道,“千夜,對於這次的任務,你可有什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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