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瑟心裏挺難受的,王知月的這些話,勾起了她的回憶。

秦婉昭也是火葬的,那麽大的一個人,最後就裝進那麽的一個骨灰盒裏頭,埋進墓裏。

再也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光亮和溫暖,再也看不到四季交替,晴下雨。

許瑟仰了仰頭,把淚意憋回去,她抬手摸了摸王知月的頭:“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

王知月好,打羚話過去,過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方荷聲音也很疲憊:“知月,媽媽現在有事,你先睡覺,等忙完了媽媽就回來接你好不好?”

“媽,”王知月打斷她:“我不添亂,我就想見我爸一麵。”

那邊沉默下來,過了很久,“我讓人去接你。”

王知月轉頭看了眼許瑟,許瑟把手機拿過來,下了車,和方荷了幾句話。

沒多久,許瑟就重新上了車,她把手機還給王知月,發動車子:“你媽同意了,我送你過去。”

王知月緊緊攥著手機,很聲地了句“謝謝”。

越來越黑,許瑟不敢開太快,特別是副駕駛還坐著一個王知月。

十一點半,車子在警局停下。

剛一停穩,王知月就匆匆下車了。

往警局跑了兩步後,王知月又猛的停了下來。

她局促又茫然地望著警局的大門,雙腿重得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都動不了。

許瑟下了車,走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進去吧。”

王知月唇瓣顫了顫,聲線很抖:“姐姐,我怕。”

她垂在身側的手在抖,許瑟低頭看了眼,牽起她的手。

很涼。

在這個七月底的夜裏,她的手涼得不可思議。

剛一察覺到許瑟牽住她,她就緊緊地反握了過來。

像是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一樣,握得很緊很緊。

許瑟牽著她往警局裏麵走,推開門,裏頭人不少,一個身形有些消瘦的中年女人時不時地在往外看。

看到她們進來後,女人愣了一下後,連忙起身。

王知月進門後就不動了,緊抿著唇,與那女饒目光對上之後,唇瓣動了動,帶著哭腔喊了聲:“媽。”

方荷連連應了兩聲,上前來一把將她抱住。

許瑟鬆開牽著王知月的手,默默地徒一邊。

方荷忙活了一晚上,老人家經曆喪子之痛後,昏厥了一次,差點心髒病發送進醫院去了。

這個時候,隻有方荷是最為鎮定的人了。

她強忍著,配合著警察做了筆錄,忙上忙下。

可是再怎麽鎮定,她也是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在見到女兒之後,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

母女倆在門口,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哭聲淒慘得好幾個女警察都忍不住別開了頭,不敢再看。

場麵太過壓抑,許瑟心裏悶得慌,她悄悄地推門出去,在外麵吹了會兒冷風。

再進去的時候,王知月已經被方荷拉著坐到椅子上了,見到許瑟進來,方荷連忙起身道謝。

許瑟搖了搖頭:“沒事,還有什麽事情沒處理完嗎?”

方荷剛要話,審訊室的門忽的被推開了,陸亭從裏麵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