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有事瞞著他。
但誰能沒有秘密。
宋清晏不想深究，正色道：“你被我帶進宮的消息瞞不了多久，為了你的名聲考慮，待會我會奏請母後，讓你以後留在鳳鸞宮。”
“至於尚書府，”他側過臉，“我建議你不要回去了。”
他考慮的很全麵，宣軟想了會兒：“鳳鸞宮距離東宮近嗎？”
兩人穿過一道回廊，宋清晏眉眼微斂，看向前方的巍峨宮殿：“步行半柱香即可。”
不知為何，他心底有些莫名的雀躍情緒。
好似小姑娘這樣問，正合了他的心意。
宋清晏看著一瞬間笑容璀璨的宣軟，眼底終於不再是冷漠。
像冬日暖陽，格外溫暖。
宮裏這麽多人，最先發現他轉變的是皇後。
宋清晏一進宮殿，皇後就愣了愣。
她看著以往淡漠的臉上有了溫度，心底的訝異不低於任何人。
宣軟跟著宋清晏停下後，認真行禮：“臣女華軟兒拜見皇後。”
皇後隨即看向她。
兩人的衣服顏色如此相近，又都長得精致，站在一起著實賞心悅目。
她看看宋清晏，笑容溫和地開口：“免禮。”
宣軟起身，皇後目光善意地朝向她：“華姑娘越來越像你娘親了。”
她說著站起來，走向兩人：“你娘親當年是名動都城的才女，和你爹兩人郎才女貌，人人羨慕。”
宣軟低下頭：“爹爹娘親的感情堅如磐石，臣女猜想，他們到了西方極樂之地也會一樣恩愛。”
皇後停在她麵前，牽過小姑娘的手：“他們在天有靈，見到女兒出落得如此漂亮，定然很是欣慰。”
小姑娘彎彎唇。
皇後近距離觀察完她，帶著她走向上首的座椅：“你們用過午膳了嗎？”
宣軟扭頭看了下宋清晏，隨後才坐下：“用過了。”
皇後笑容加深：“和晏兒一起？”
小姑娘點點頭。
宋清晏站在殿中央，神色未動：“母後，華姑娘不方便住在東宮，能否在鳳鸞宮給她安排一處宮殿居住？”
鳳鸞宮宮殿林立，找一處宮殿住人是非常簡單的事。
皇後卻並未第一時間應下。
宮女端上茶點，她目光和煦地讓小姑娘嚐嚐，隨即回：“住在東宮有何不方便？”
宋清晏目光轉向她：“母後，男女有別。”
皇後喝了口茶，拿手帕擦擦嘴角：“你今年十八，華姑娘十……”
宣軟乖巧接話：“十四。”
皇後笑著點頭：“華姑娘生辰是？”
小姑娘：“六月初六。”
“還有半年多就及笄了，”皇後掃了眼宋清晏，“該定親了，確實不方便。”
她眼裏笑意閃爍：“那就住在正殿旁的梧桐宮，平日裏你也好陪我說說話。”
宋清晏垂下眸。
陽光從側麵打過來，纖長睫毛在筆直的鼻梁上落下小片影子，睫毛輕顫時，仿佛在跳舞。
他聽懂了皇後話裏的深意。
但母後似乎是多慮了，他會照顧華軟兒，隻是因不忍看忠良之後落難，再者是想查清楚他們二人之間靈魂互換的緣由。
至於今日的破例……應是一時被美色迷惑。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