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姑娘沒有動作，他又加了一句：“我會看好，不讓人靠近。”
“好吧，你看緊了啊。”宣軟沒辦法，隻好鑽了進去。
這塊布遮的並不緊，說實話她怕換到中途被外麵的人看到。
嚴晏點點頭，又突然讓她停下，讓售貨員拿了條適合她腰身的軍綠色褲子。
小姑娘隔著布接進來，先換了褲子，最後換了襯衣。
現在正值深秋，剛才的粗布衣服厚她沒有感覺出來，現在確實是冷的。
出去後，嚴晏斂著眸把長大衣展開，蓋在了她的背上，小姑娘順勢伸開手穿進去。
這樣一換，她新時代時尚女性的樣子就出來了，但是這樣感覺太紮眼。
不過還好，這衣服是省城商場裏有賣的，可以穿出去，被看到也沒事。
宣軟站在大鏡子前，想問問嚴晏好不好看，一轉頭卻沒了人，她一怔，轉頭問售貨員：“同誌，你看到剛才那個男同誌了嗎？”
“我看到他往裏麵去了，好像要買東西。”
見著宣軟要走的樣子，售貨員連忙扯住她：“女同誌你不能走，你身上的衣服還沒有結賬！”
宣軟……身上沒有錢，更沒有票。
她停住，等了會兒沒有人回來，索性走回鏡子前編了兩個麻花辮。
這樣一中和，看上去就好多了。
小姑娘穿著白邊千層底，等來等去有點無聊。
時間一久，售貨員的眼神就變了，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人跑了。
又過了五分鍾，嚴晏終於走了回來。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腳下生風。
宣軟立刻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飛快的跑過去，扯住他的袖子。
剛才她旁邊經過好幾對戀人，據她的觀察，男女在外麵牽手在這個年代都是允許的，那她當眾扯袖子就一點也不過分。
嚴晏的表情僵了下：“怎麽了？”
宣軟裝委屈，回答他：“我以為你走了。”
嚴晏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掃了眼自己袖子上的那隻手，再看著小姑娘委屈的模樣，意外的心疼：“我去買了雙鞋，人有點多，你去換上。”
售貨員飛快接話：“我就知道這位同誌是給女同誌買東西的！你看，同誌，你要不然先把錢和票結了？”
“好。”嚴晏結賬的功夫，宣軟把那雙白色的505型回力鞋換了上去，36碼，鞋碼正好。
下到一樓的時候，嚴晏去買了兩罐麥乳精和其他的日用品，大包小包的，看著很是壯觀。
宣軟真切感覺到，這一個位麵裏的阿晏好像也是個大款，不缺錢更不缺票。
她亂七八糟的想著，回車的路上一句話沒說。
都說人靠衣裝，小姑娘生的白淨，換了衣服後，儼然是從小生長的城裏人。
回去的時候，小鄭也呆了呆。
嚴晏擋住他的視線，沉聲道：“開車。”
……
車子到達和平村時已經是傍晚。
雖然秋收已過，但路邊還是有許多上完工回家的村民。
軍綠色吉普車是個稀罕物，一年難得見一次，他們的車子剛進村，就被一群小孩吵著鬧著的追著跑，跑的鞋底全是泥，綴滿補丁的衣服也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