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是那個沉默的少年,被人打被人罵都是一言不發。溫爾看到眼前的一幕,心底那一絲並不怎麽強烈想要質問他的情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髒好像都被揪緊了。

看到女孩眼底微弱的情緒變化,傅南執挺直了身子,卻依舊是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隻是緩緩抬頭,對上了溫爾的視線。

他的眸子很深,極黑,仿佛蘊藏著濃烈的情緒。

溫爾最無法抵抗的就是傅南執的這個眼神。

那時候如此。

眼前。

似乎也是。

他寡言,隻是靜默看向她。

那雙讓人辨不清情緒的眸,透著一股委屈叭叭的意味。

溫爾有點喘不過來氣。

她突然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像個罪人。

驚慌失措想要去辯解寫什麽,但是喉嚨如同被堵住。

越焦急越不出話。

傅南執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愧疚,邁開腿兩步來到溫爾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女孩的頭頂。

陽光下,男饒手很好看,五指細長,寬大卻不粗糙,手背淡淡青色的血管痕跡。

“我沒有怪你。”

溫爾輕輕緩了口氣。

而早早等著看戲的容沉看著眼前完全意料之外的一幕後,目瞪狗呆。

他看了看溫爾,又扭頭望向傅南執。

向來疏冷暴躁的男人,此刻心情頗好,並且靜靜凝視著他。

那雙深黑色的眸子似乎在:隻要我一個眼神,她就會相信我,挑撥離間,你配嗎?

容沉:“????”

傅南執,你還是個人嗎?!

……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溫爾的身體在容沉的醫治下逐漸恢複,每練習交流,現在話也恢複了與常人無異。

原本蒼白病態的臉色也日漸紅潤。

整個人看起來活潑俏麗了不少。

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溫爾也發現,年少時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似乎已經變了。

變得習慣性掌控一切,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溫爾心底最初還湧動著的那些情緒,似乎在漸漸的消退。

他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讓溫爾的心底切切實實有了些不痛快。

以至於下樓吃完飯的時候,傅南執跟她話溫爾都沒有注意到。

而在看到餐桌上似乎出現了一道自己最討厭的菜之後,溫爾沒有掩飾起來的表情,全都被傅南執收入眼底。

他看向了餐桌上那道菌菇湯,眉眼之間微微有些淩冽。

周身的氣質都有些倨傲和冷漠。

很快,廚師被叫過來,傅南執嗓音低沉,語氣不容質疑的疏冷,“不是提前交代過嗎?”

廚師也看到了桌上的菌菇湯,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轉眼間惶恐垂眸,“三少,我不是……”

廚師的話還沒有完,略帶著輕軟的聲線便先一步傳出來。

“你下次可以做金針菇的湯。”

“可是……”廚師有點疑惑,“那樣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可是我隻吃金針菇啊……”

女孩堅定的眼神讓廚師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突然出現的容沉幽幽來了句,“挑食對身體不好,營養不全麵,身體得不到良好的恢複……”

傅南執瞥了一眼囉囉嗦嗦的容沉,沉思片刻,“總之,死得快。”

溫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