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溯真君的洞府極其方正嚴整,擺設皆是古樸的銅鼎陶尊之類,不見花草,更無珠玉,連疏疏兩處簾幔上都是飛虎巨鷹之類的紋飾,毫無女子的柔美氣。

    幼蕖感覺到一股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趕緊上前一步行禮:

    “玉台峰弟子李幼蕖,見過善溯真君。”

    不是她不主動見禮,而是剛剛她根本沒插進去的機會啊!

    上方的目光有若實質,壓得她顱頂生疼,似乎在考量她到底有多少承受能力,幾息過去,半盞茶過去,經脈神識俱緊繃負重,那壓力有增無減。

    良久,幼蕖身上才得倏然一輕,她垂目在立足之處前方二三分處,紋絲不動。

    “李幼蕖?少清山來的那個善信的徒孫?小小的人兒,背倒挺得直。唔,玉台峰的弟子,都是有幾分風骨的。”

    上頭輕飄飄傳來的話語不見絲毫情緒,不知是褒揚還是貶損。

    幼蕖恭敬地又是一禮:

    “多謝善溯真君誇獎。”

    反正她當其是好話。

    上頭那位反而笑了:

    “你果然是白石教出來的罷!淩砄那樣老實的人,卻有你這樣的徒弟,倒是有趣!李幼蕖,慶典上我見過你的比劍,你的劍法啊,當得起玉台峰的傳承!”

    這是貨真價實的誇獎了。

    幼蕖又是一躬身,神態恭謹,卻未多說什麽。

    善溯真君話鋒一轉:

    “是你們二人接了去營救的任務?”

    幼蕖與梁溪絳英自然稱是。

    “姚惠此前已是去過,她會將詳細事項與你們說個清楚。我隻有一句:務必保得那洪姓少年安然!”

    善溯真君此話雖是淡淡,但字字利落,上位者的威勢撲麵壓頂而來,其透出的威嚴不容置疑。

    這位端坐上方的女元嬰真是通身的氣派,豐頰方頜,寬額鳳眼,腰身筆直,是位中年美婦人形象。其容顏其實甚是端方秀麗,隻是唇角抿出了深深的紋路,目透審視,且眉頭總習慣性地擰著,給人不易親近之感。

    “弟子定當竭盡全力,順利完成宗門任務!”

    幼蕖與梁溪絳英異口同聲。

    重點是宗門任務。

    而不是她掌門夫人囑咐。

    善溯真君突然一歎,語氣柔和了下來:

    “實不相瞞,那洪姓少年與我關係匪淺,我先前令姚惠下山,也是為他。本來簡簡單單一件事,不意中途魔門插手,節外生枝,這才惹出後麵的事來。當然,那個馮?馮什麽的……”

    她轉頭看向姚惠,顯然是已經忘了那個外門小弟子的名字。

    姚惠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

    “馮星兒,馬頭峰弟子。”

    “哦,”善溯真君隨意地點頭,“馮星兒,也要救回。不過,她好歹有些修為在身,不似那凡人少年手無縛雞之力,你們還是要著重護住他的安全。”

    簡單說,就是遇上危險的時候,馮星兒沒那麽容易死,洪姓少年卻是要放在第一位搶救的。

    梁溪絳英很識趣地沒有問為什麽,和幼蕖一道兒應了。反正同樣是救人,於情於理,她們都會先保護沒防禦能力的那個。

    善溯真君一揚手,兩道光華分別飛至幼蕖與梁溪麵前:

    “這是我早年所用護身之物,破障穿地,別有奇效,給你們路上備用。隻盼你們平安歸來,任務順遂。”

    幼蕖接在手上,觸手溫潤,原來是一隻玉虎形的佩飾,雕刻簡樸,寥寥數根線條而已,但虎目炯炯、毫光外露,元嬰所賜,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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