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她隻是這樣輕輕地反問。

    纖細修長的右手碰了碰懸浮於身後的冰玉台。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神秀話音剛落,突然眉頭輕蹙心有所感,側身朝南方看去。

    隻見視線盡頭處出現了一幢模糊的虛影,古奧森嚴,帶著歲月的氣息。

    這虛影說來也熟悉,正是滄流觀。

    如此大張旗鼓的異象,此界中不論是修士還是凡人盡皆看得分明。凡人倒好些,隻當是什麽仙跡顯化,祥瑞之兆。可修士卻無法這麽想。

    每一次異象出現,都昭示著修界的大變動。而浪潮之下,修士不過是海上的一葉小舟。

    不管是滄流洲修士還是北地修士皆是議論紛紛,欲探究這滄流觀虛影突然出現究竟是因為什麽,對此界未來走勢是好是壞?

    然而他們現在就算再怎麽討論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現如今隻有在斷崖邊的兩人還算清楚前因後果。

    “現在白石觀在你手中,你……”

    “我沒這個打算。反正劍宗就是向滄流洲要去一半名額也是小事。”神秀微笑,“滄流洲不敢不給。隻可惜近年來白石界沒有什麽天驕出現,不然也能提攜一把。”

    “重在參與。”忘川側首,耳墜上的穗子垂落肩頭,“是這樣說的吧,”

    “不錯,重在參與。”

    她頷首。悠遠的目光中仿佛潛藏了許多往事。

    ……

    “當時的情形究竟是怎樣的?”

    “你在懷疑為師?”

    容晴一時間沒有回話。

    那具似是被奪舍的本尊肉身為何其他寶物不取,卻一定要帶走儲物戒指中的鍾秀屍身?

    如此精準,直指容晴軟肋。

    若是奪舍,又會是什麽人呢?是清楚這段往事的白石界故人,亦或是有命師指點的神秘人?

    如此做,是想逼迫容晴做什麽事嗎?

    總之這一切疑點重重,由不得容晴不懷疑。而這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天下第一。當時隻有天下第一在場,本尊肉身也是在他眼皮底子下逃脫的,而且容晴的往事他也一清二楚。

    隻是多年的相處,天下第一對於容晴而言亦師亦友,不到萬不得已處,她也不願去懷疑。

    “罷了。”

    天下第一輕歎,取出一枚留影符置於眉心,將先前種種盡數存於符籙中,隨即將留影符擲向容晴。穀

    沒等符籙飛入呼吸腔中,就已開始“燃燒”。隻因容晴急著觀看裏麵的內容,神識直接探出,鑽入符籙內部。

    在天下第一的視野中,他與本尊肉身的距離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增加。天下第一無法使用縮地成寸,對本尊肉身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隻見白衣女修在先天胞宮的障壁中如魚得水地穿梭,從容地縮地成寸數次後劃開一人高的時空裂隙,極為幹脆地走了出去。

    時空裂隙開得快關得也快。在其完全閉攏前,儲物戒指、癸元三葬身還有法衣外披險之又險地被扔了回來。

    留影符中的記憶明明白白地顯示:全程天下第一就沒追上過對方,隻是把東西撿回來而已。別說有什麽密謀了,就是打個照麵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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