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修走在山道上,步履從容,好似凡間貴女踏青。她一步步走著,山道的盡頭也在悄然變化著,然而不論這山道的盡頭如何變化,她總趕在變化的前一刻走到正確的路上。於是……離著目標越來越近。

    這讓監管著宗門重地的長嶽很是疑惑。

    “我可沒有安排那座碑啊。”他低聲自語。

    這異常情況他瞬間就判斷出了,這不是那座劍碑在呼喚召引著餘容,而是餘容在強行靠近那座劍碑。

    偏偏餘容還強行成功了,非常順利,一點也不勉強。

    “看來你身上有一些隱秘的際遇。”隨即長嶽便輕笑出聲:“也是,能從母界出身一躍而成頂級宗門的嫡係親傳,之前沒點際遇怎麽可能做到。”

    而眼下,這際遇和那座劍碑還有些聯係。

    長嶽將大部分心神都關注在了容晴身上,他倒要看看餘容到達那座劍碑麵前會如何做,又能得到什麽造化。

    ……

    “歸妹位,連走三步。”

    “無妄位,連走十步。”

    耳邊是天下第一版語音導航,容晴隻管跟著導航走就是了。

    一邊走一邊心裏感歎這座劍碑的方位居然這麽複雜。

    往前走幾步又往後退幾步,那是常事了。有時候直接走出山道,陷入迷霧之中,結果天下第一沒幾個指令就讓容晴又踩上一條道輕輕鬆鬆地走了出來。

    “……登頂了。”容晴呼出一口氣,迅速出現了一團白霧。

    “到了。”他歎息。

    這座山外麵看著不顯,實際上極其龐大。容晴盡管登上了山頂,這山頂也開闊得像一個巨大廣場,地勢竟然十分平整,連崎嶇不平的岩石都沒有。

    平坦無比,荒草不生。於是有一物便非常突兀。

    白衣女修一步便是近百丈,幾個呼吸間就已經走到了一座墓碑前。

    是的,墓碑。

    她垂眸念道:“雪玉長眠於此……無情人勿擾。”

    這字形非常古老,但更讓人覺得意外的是墓碑上的留字。

    她心想:這位留字的前輩實在有趣得很,不知其與雪玉是何關係?又或者說這位留字的前輩正是雪玉?

    “這話,是他說得出的。”

    天下第一的語氣中淨是懷念。

    “這便是師父所說的故人?”

    既然是師父的故人,容晴自覺上前恭恭敬敬地跪拜。畢竟現在天下第一不能現身。

    “嗯……當年我還是化神期的時候,他已是縱橫羅天的成名大修士了。我受過他的指點之恩,後來更是與他成了好友。”

    “……其實他原本道號並非雪玉。雪玉這名字屬於一個女子,是他心儀的女子。”

    啊?容晴這才知道自己一直搞錯了,她還以為這位雪玉前輩是名強大的女修,她甚至走神了一瞬腦補起師父與雪玉前輩的過往。

    結果,其實是她完全想岔了。

    “這位雪玉前輩想必是極其愛那位女子,這才將道號改為那女子的名字。”

    不過容晴還是覺得怪怪的,哪有搶別人名字用作自己道號的。

    似乎明白容晴所想,天下第一淡淡解釋道:“因為那女子很早就香消玉殞了。我那故人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複活他心愛之人。再之後,我觀他道心有暇……果然沒過多久,他就將自己的道號改為雪玉。這一改,將自己過去的痕跡要麽盡數消去要麽全部改易,從此這世間再無人知道他原來的道號是什麽,隻知他為雪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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