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更是溫和。

    隻不過這些都是欺騙人的表相罷了。

    “我不日便要離開……到很遠的地方去。有你獨孤叔叔照顧你,還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少年郎陪著你,我心裏也放心許多。”

    “你又要走了?”

    許是容晴這般溫和的樣子成功騙過了嘉嘉,她竟是下意識地就反問了出來。

    又要走?

    半蹲在嘉嘉麵前的容晴心中猛然一慟。

    是的,她又要離開了。似乎她的生命中充斥了各種各樣或主動或被動的離別。轉身之後,就是再也不見。

    今日一別,恐怕嘉嘉終其一生也無法再見到容晴。百年千年於修者而言當真是如彈指一揮間那般短暫。

    容晴歎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與追求,隻是大多無法同路而行罷了。不過……”她微微一笑,“隻要一直走下去,哪怕不是同行之人,我們也是同道之人。在那個時候,離別一詞並沒有任何意義。雖是殊途,終是同歸。”

    天下第一在容晴耳邊哈哈笑道:“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說出如此酸不可聞的話。不過這小姑娘恐怕根本沒聽懂吧。”

    畢竟,嘉嘉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眼神很是茫然無辜。

    “現在聽不懂,不代表將來不懂。”容晴在心神中回答天下第一,“現在記不住,不代表沒有其他人幫她記住。”

    就比如一旁坐在輪椅上的獨孤至麵上含笑,可是在心裏已將容晴的話語顛來倒去琢磨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而嘉嘉身旁的獨孤庭恭也是肅著一張小臉思考著這句話的含義。

    既然觀主是比書院夫子、修界那些呼風喚雨的修行者還要更強大的存在,那麽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必要細細推敲,小心揣摩。

    甚至……既然觀主說這句話的對象是嘉嘉,那麽嘉嘉在他們眼中就可以算作是解開這句話的關鍵。這樣一來,這句話絕不會風過無痕一般輕易地就在年紀尚幼的嘉嘉耳邊消失。

    嘉嘉眨了眨眼,隨即作揖。“嘉嘉謝過先生教誨。”

    嬌俏的女孩哪怕不解其意,可是在學堂裏待過一段時間,很是清楚這個時候該做什麽:趕緊謝過老師。一般對方也不會追著問,她可不就逃過一劫了麽。

    至於這句話到底是什麽含義……既無課業的煩惱,又是不求甚解之人,嘉嘉隻想讓這段話翻篇。

    她的心思,如何能隱瞞過在場眾人。隻是看她年紀小,不去難為她罷了。

    容晴溫和的聲音依舊在細細地叮囑著嘉嘉。

    “我會將小黑留在觀中。它雖然沒什麽大本事,好歹也開了靈智。閑來無事,陪你說說話也是好的。”

    小黑就是那郭夫子留下的八哥,後來在萬法碑林中因雷霆之故開啟了靈智。這對於容晴而言沒什麽,關鍵就在於忘川曾說過這八哥身上帶有執念。

    這就很有意義了。

    因為,他也曾說過,容晴心字禁所化作的白蝶上帶有執念。這執念,或許便是轉機。

    但如何將執念變為轉機。容晴不清楚,目前也沒有任何頭緒。所以,將兩樣執念之物都帶在身邊意義不大。

    幹脆就將小黑留在觀裏,還能起到個聯係的作用。她唯一擔心的便是跨界之後,這主仆之間的心神聯係恐怕會微弱到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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