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晴看了一眼她自己當初強行要建造在重宇芥子域中的茅草屋,心中並無什麽過多感想。隻是走上前去,揮袖掃掉了桌凳上的積雪,默默坐在石凳上。

    緩慢飄落的白雪仿佛受到了極強的重力一般,在空氣驀地炸碎,化作更加細密的雪粒。一點一點的光芒在這炸開的雪霧中閃爍著。

    以容晴肉身為中心,這道無形力場不停蔓延,一直到兩裏多外才緩緩停下。

    容晴如今的芥子域半徑,還遠遠探不到重宇芥子域的邊。

    “這座芥子域,當真不凡。”隨著一聲感歎,天下第一的身形緩緩出現在容晴身旁。

    容晴既然放出了自己的芥子域,天下第一當然能借此顯形。

    而且他既然知道了容晴與這劍主的關係,自然也不會意外容晴能肆無忌憚地打開芥子域而不受此地主人的攻擊。

    “前輩謬讚了。”清冷的聲音自屋中傳出。

    木門由內打開,一身雪白道服的劍主緩緩走出。黑色的符繡在他袖口處趴伏著,仿佛睡著了一般。

    看重宇這樣子,倒是很平靜。容晴在一旁默默觀察,並作出了這般近乎直覺地判斷。

    天下第一連餘光都沒有分給容晴,就盯著這位來曆不凡的劍主瞧。憑他的眼力,能夠瞧出的信息比容晴多得多了。

    “不謬讚不謬讚。”天下第一連連擺手,笑嗬嗬地眯著雙眸,在容晴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對著重宇一頓吹。

    從容貌誇到修為,從天資誇到悟性。

    哇——這也太現實了吧。

    容晴識海中的小人默默捂住自己的心髒位置。她就從沒被天下第一這麽誇過。

    可是麵對重宇這樣的“別人家的孩子”,容晴也找不出什麽弱點可以大肆攻擊。啊就很憋屈。

    聽完天下第一的一頓吹捧後,重宇禮貌回應了幾句,便單刀直入地問天下第一:“前輩和容容可是確定前往玄封界?”

    容晴和天下第一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是的。”她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打算好前往玄封界了。既然你們說冥府是機遇,那我就去闖闖唄。”

    雪白麵具緩緩浮現在容晴臉上,代替了她原本的麵皮。“你看,我連麵具都認主了。現在真的是……”她無奈搖了搖頭,“上了賊船也下不來了。”

    “所以,你是來向我辭行的?”

    “沒錯。”

    重宇簡單地應了聲好。

    容晴等待了一會兒,見重宇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吃驚地瞪大雙眸,“這就說完了?”

    印象中,重宇可不是這般不愛說話的人。

    重宇看向容晴的眼神中沒有什麽所謂的染上笑意,而是一直以來的無情無緒。

    “你心中想問的,大可直說。”

    容晴被說中了心思也不惱,反而朝重宇笑得溫柔。

    “那我就直說啦。”她輕聲問道:“既然你們上次答應了做我的命師,我還是想具體問問,此行的吉凶。”

    在聽到“命師”一詞的時候,天下第一頗有些訝異地看向容晴,眼神在容晴和重宇之間來回移動,隨即轉為複雜。他沒有貿然出聲。

    “你隻要說了——不管好壞——我才心裏踏實。”

    天下第一看著容晴自然熟稔的神態,暗想:她這是在撒嬌嗎?果然啊,不知道在哪裏聽說過的,撒嬌的女人最好命。就算是走無情劍道的劍主,對自己的女人,總得心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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