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容晴心痛得要死。

    她確確實實中了眨她幾乎從未與修士鬥過法,僅僅是旁觀過劍宗弟子的戰鬥,有那麽一些心得。但真正與同階修士相鬥的經曆近乎為零,更遑論要正麵對上比她修為更高的,甚至不止一個。殺程恪,她有十足把握,所以毫不猶豫地動了手。殺完程恪,知道至少有結丹修士在趕來的路上,她頭也沒回地下了山,往睢城跑。

    敵饒敵人,可以是朋友。容晴是真心想要談談的。她有猜測過,對方會很不客氣,甚至給她一個下馬威。那麽掩藏在書院製式外袍下的法衣,絕對能替她抵擋一二。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瞳術。

    這就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因高階瞳術稀少的緣故,在容·鹹魚·晴分給修習術法的有限時間裏,根本就沒有學習瞳術的應對之法。而這直接導致了她在恐慌中看著血絲衝進識海,無能為力。

    血絲如乳燕投懷般撞入了埋藏在塔基中的禁製裏。

    繁複的禁製秘文驟然明亮。每一道文字似都有了生命力,撇、捺、彎、勾……拉扯著血絲,讓它速速棄暗投明。

    血絲被此禁製濾過,無形中被重新拆解、組合,仿佛還是原樣,卻是完全變了方向,對著施術者回擊而去。

    隻是經此一役,藏於塔基中的禁製終是陷入沉寂。而這刹那的應對,更是抽走了容晴身上不多的靈氣的五成。

    保命底牌!五成靈氣!

    每一樣都讓容晴心痛,偏偏還要裝作無事發生。開局已是不利,就更不敢被對方看出。

    容晴含笑等著中年男子回答。

    顯然,以中年男子結丹的修為,必定是山行的師門長輩了。

    中年男子深吸口氣,抬手拭去眼角滲出的血珠。

    “是我自恃修為,大意了。”中年男子縱然有瞬間高漲的怒火,現在也被他強製壓下。

    既然是先手試探,自然也有被回擊的準備。

    隻是在極篤定的情況下,居然被一個煉氣期回擊了……那一刻,他當然非常不快。

    眼前的煉氣輩還可以再用一次類似的手段嗎?她還有哪些手段沒有用出?有這些疑問的中年男子不可能被情緒牽著鼻子走,所以順勢就自嘲一番,也對容晴介紹起了自己,“貧道道號雲瞳,現為白石觀觀主。”

    此話一出,容晴明顯一怔。

    白石觀——夫子研究了二十年的東西,那夥修士渴望探查得到的,她因此斷指差點喪命。結果就這麽被麵前的雲瞳輕飄飄地出了口。

    有種不真實福

    容晴的臉沉了下來。

    “白石觀,嗬,”她覺得有些荒唐,“真人可知,擄走郭夫子和我的那夥人,為的,正是白石觀。”

    雲瞳聞此,不動聲色,“一開始並不清楚,現在麽,貧道也差不多明白了。”

    “白石觀,究竟有什麽隱秘?”容晴直接問了。

    “……告訴餘道友並非不行,隻是,”雲瞳眼神一閃,“貧道對道友的來曆,也有那麽一些興趣。”

    雲瞳和容晴出白石觀的一些奇特之處,倒也沒什麽。可雲瞳身為金丹真人,同其他修者打過不少交道。若是借此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對他以後,也有極大好處。

    容晴哪能不明白,他是在要出白石觀隱秘之前,故意多提了條件。

    “真人是想互相交換答案麽?可以。”容晴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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