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晴隻敲了三響便停手了。眼中那空隙處,不再完整。

    靠著此禁製的警戒之能傷他,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容晴輕歎。

    極目遠眺,一粒黑點,迅速接近。

    身影越來越明顯,殺氣騰騰。

    煉氣期的目力,遠超常人。兩人視野中的對方,眼神甫一接觸,似有火花濺出。

    程恪就算受傷,也十分輕微。而容晴看起來就狼狽多了。

    裸露出的皮膚上不是幹涸的血跡就是汗漬。風吹拂過,皂色衣袍勾勒出她的身形瘦長。

    臉色蒼白,隻是眼神極為明亮。讓程恪陡然生出警惕。

    這警惕感才剛剛生出,迅速被其怒火掩蓋。

    程恪輕蔑看向容晴,“先生明知故犯,我看,當重罰,以儆效尤!”

    完,好整以暇地等著容晴向其磕頭求饒。

    他等著看她痛哭流涕的模樣,然後再殘忍地告訴她,即使她再怎麽求饒,仍要取她性命。

    卻沒料到,容晴突然笑了。

    “你果然是十歲的屁孩。”她故意嘲諷道,“你這麽仇視我,是不是以前沒少挨先生板子。”

    那投來的挖苦眼神,正正好戳在程恪的心上。

    “你!”

    “看什麽看?”唇角一勾,容晴微微傾身,“瞪我顯你眼睛大,還是顯你有道理?你配嗎?”

    那湊近的帶笑臉龐,寫滿了惡意。就如一點火星,直接燒盡程恪所有理智。

    一個凡人螻蟻,需要警惕什麽?!

    手迅速掐訣。程恪腰間的靈刀,輕輕顫動,亟待回應主饒召喚。

    這麽近的距離,足夠,斬下她的頭。

    程恪微圓的雙眼中,是殺意。

    一個凡人死了就死了,就算現在還有那麽一點用處。難道師門長輩們還會因此對他不喜麽。

    對於容晴來,這麽近的距離,也足矣!

    她右手指尖撚著一張淡綠符紙,輕飄飄地點在了程恪額上。

    隨著符紙猝不及防地貼上,符上黑紋滲入程恪皮膚中,隻留一張空白符紙。

    可是,作用已然生效。

    原本奔湧在他十三主經中的靈氣,驟然停滯。反應最劇烈的,便是對應他火行單靈根的夷則主經。原本配合著靈氣運轉的主經,因這異變,被動地收縮。

    程恪隻覺體內一陣氣血翻騰,可現在他也顧不得這詭異的狀況了,眼中死死盯著失了他靈氣牽引的飛刀。

    以這個速度,不能全砍下她的頭,也能切去她一半脖子。

    隻是,他這希望注定成空。

    靈刀在她脖間不到一指的距離,似是陷入泥淖,速度驟減。數道肉眼可見的裂縫,爬滿煉身。

    下一刻,它被輕輕震飛,落在地上。靈光隱沒,與凡鐵無異。

    容晴自是不會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實際上,從貼完封脈符,她就開始下一步動作了。

    兩道黑色煙氣,似是從她的袖內,爆射而出。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掠過程恪雙肩,一觸即回。

    “啊啊啊啊啊!”

    程恪皺緊臉,痛苦哀嚎著。

    他從來沒有承受過這樣的劇痛。

    兩條手臂掉落在地上,左右手還保持著掐訣的動作。

    “你年紀,你還不樂意了。”容晴毫不客氣地嘲諷著,“就隻學會了一招,還敢在鬥法的時候離別人這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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