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靈正看著一朵凋零的花兒垂淚,突然聽到安音壓低聲音的詢問,愣了些許,緩緩的搖搖頭:“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姐,你能聽懂。”安音卻不放過她:“昨日下山,您能做出斷後的舉動,便明您不是什麽事都不懂的,不,應該是,您什麽都懂才是。”

安音頓了頓,將手放在了莫靈的膝蓋上,半蹲在她麵前:“您告訴我,您真的就想如現今一般的過一輩子麽?”

莫靈看著她,半晌眼角的淚收了,臉色恍然:“不這樣,又能哪樣呢?”

她生於莫家,爹娘寵愛,哥哥讓著,是個公主一樣的存在,若不是那件事,她現在也是個活潑的姑娘,可偏偏並不能事事如意,那件事過後,雖爹爹和娘親依舊寵愛她,哥哥也依舊將她捧在手心裏,可她卻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因為她不能忍受這樣的寵愛。

當寵愛裏麵帶了愧疚,又帶了討好,那便已然變了質,她更希望他們因為這件事疏遠她,徹底放棄她,也不願意如現今這般模樣,讓她不尷不尬的頂著姐的名頭,卻被所有人嫌棄。

莫家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那件事,大家不過是心照不宣的不提,但不提不代表他們能忘記這件事,每當她走在府中,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在告訴她,那件事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的,她再也回不去了。

久而久之,她就將自己封在了莫靈閣,偶爾來的丫鬟,能受得了她便多處一段時間,受不了她也不介意自己一個人過。

隻是這樣長期一個人獨處的日子,養成了她傷春悲秋的性子。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心底的那股悲傷莫名的就湧上來,並不是她想控製就能控製的,時間一長,便連爹娘與哥哥也習慣了,對她重回開朗不抱希望,而是將她當做了病人來照顧,不時的找些大夫過來,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病,也知道那些大夫根本治不好她的病。

“姐,您其實並不想這樣過,對不對?”安音步步緊逼:“您希望要麽和以前一樣,要麽便不要再給你希望,讓您徹底死心,是麽?”

莫靈不話了,她確實這樣想過,想著若是爹娘與哥哥因為這件事再不與她親近,她便是傷心也不過是一時的,以後的日子大不了沒心沒肺的過,到底也不會有什麽。

可偏偏他們還是對她很好,但又不敢為了她與莫家抗衡,她在這樣的拉鋸中漸漸覺著自己是個拖累,連死都不敢。

“阿音,你……”莫靈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流了下來:“你為何要這般戳破我,我這樣的身子,也沒有幾年好活,犧牲我一個,莫家其他所有人都會開開心心的,既然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安音搖搖頭:“奴婢有一個方法,能夠讓你不必再困在此處。”

莫靈沒話,安音卻知道她是動心了,沒有誰會不動心,長期的壓抑,一旦有方法能脫離,自然求之不得,可是她不敢相信,因為就是沒有方法,她才被困到了今。

“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