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殿是個三進的院落,與一般官員的家宅差不多大。

南丘領著他們一路進了無憂殿,時音發現,他一直走的都是路,似乎刻意避開了人群,一直等他們拐進了無憂的寢殿,都沒看到半個人影。

南丘將無憂輕輕的放在榻上,又打了水給他擦了擦臉,輕聲道:“少主,您休息會兒。”

“她們……”無憂緊皺著眉頭。

南丘一點頭:“少主放心,屬下會處理好的。”

無憂自然放心,南丘雖才十歲,可身上的功夫很不錯,做事也非常謹慎,於是他輕輕點點頭,也沒再多操心。

“他……”時音與林意被安排在外間,見南丘出來,她立刻起身迎了上來,有點擔憂:“少主他、沒事吧?”

她眼睛紅紅的,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南丘歎口氣:“時姐,少主乃無憂國下一任國主,他身體金貴,平日便是掉根頭發也是要驚動國主國後的,若被他們知曉,是為了救您……”

後麵的話雖然沒完,可時音還是明白輕重,但她隻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那國主國後定會傷心的,我受贍時候,阿爹阿娘都哭了。”

南丘看著她,知曉與這麽的娃娃這些她定然不懂,隻好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帶著安慰:“少主不會有事,屬下隻求時姐記住一件事。”

時音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一副無辜的模樣。

南丘忍了忍,才沒有伸手去捏她的臉蛋:“您便忘了這件事,不要同任何人起便是。”

這麽簡單?

時音差點沒忍住問出口,隨即點點頭:“阿音會好好記住的,不會同旁人的,這樣少主便不會痛了嗎?”

裏間的無憂不過是閉目休息,聽到此話嗤笑一聲。

旁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這娃娃並不像看起來那般不知事,現下這樣,怕是害怕被責罰,表現的柔弱些,便是父王母後知曉了,怕也不好責罰一個兩歲的娃娃。

更何況此事起來,也並不能完全怪她,她也是受害人,那秋千……

無憂睜開眼睛,盯著房梁,眼神異常憂傷,與平日恣意的他相去千裏,若是旁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必然不敢相信。

果然,南丘已然被時音這副樣子搞的心都化了,連連安慰了她好幾句,這才將視線轉到一旁的林意身上。

“林意,你……”

他話還沒完,隻聽得撲通一聲,林意已然跪了下去,一張笑臉上全是慘白:“奴婢犯了大錯,請少主責罰。”

南丘即將出口的話梗在了喉嚨裏,就在時音以為他要吼出來的時候,他卻異常平靜的點點頭:“既知道自己犯了錯,便去總管那裏領罰吧,隻是……為何領罰,你該知道如何?”

“奴婢知道。”林意點點頭:“奴婢……打碎了少主最愛的琉璃盞。”

無憂性格古怪是整個無憂國都知曉的事,因為打碎他的琉璃盞被罰,實在是最正常不過,這個理由找的好,不會讓任何人懷疑。

南丘滿意的點點頭,擺擺手便讓她出去領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