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眯縫著眼睛,心念直轉,但最後隻是輕輕笑著應了:“我明白。”

完,她轉頭便要走。

無論這老者的是事實,還是裝神棍忽悠她,她都不想再聽下去。

要做到無情,哪有那麽容易?

“不,你不明白。”老者急追幾步:“這世間不該有能牽絆你的東西,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麽?難不成你忘了,這世間於你而言,皆是懲罰!”

時音陡然頓住,眼神犀利:“你到底是何人?”

若隻是一通曉算命卜卦之術之人,萬萬不該知道她是因何下凡,若不是,那麽便隻有一個可能——此人這張陌生的皮下,乃是一張她熟悉的臉。

隻她倒是不知,她的同僚何時這般可笑,竟還簇笑話她一個罪神?

老者慢悠悠的捋捋胡須,對於時音的質問充耳不聞,一派神秘:“姑娘,執念不要太深,你看,這,終會亮的。”

話落,老者慢慢於她麵前消失。

時音默然的看著,直到他完全消失,她才麵無表情的轉身,將溫度剛剛好的粥端進了房間。

“阿音,你如何出去了?”

明覺方醒,原還有些困倦,一眼沒掃過時音,硬生生被嚇醒了,還未來得及出去找,就見這丫頭穿著一身厚厚的棉衣,端著個托盤推門而入。

時音將托盤放下,淺笑道:“師兄別慌,我不過是去拿個早飯,看,這不沒事麽?”

明覺雖不放心,但人已經回來了,也不好再什麽,隻推了推還再睡著的明悅,催促她速度,他們要準備出發。

“哥,這才剛亮……”明悅咕噥著,卻也沒有賴床。

三人吃過早飯,隻帶著簡單的包裹出了客棧。

他們連房間都沒退,一來是知曉有人接手,二來麽,他們不準什麽時候就回來了。

“師兄,今這真是不好。”時音嘬著糖葫蘆,抬頭看著陰霾的空,心也有些沉。

她不得不承認,老者的話對她還是產生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再看到這樣陰沉沉的氣,她實在有些高興不起來。

作為神官,她知道很多事都有定數,可燭音過‘我命由我不由’,難不成不是在告訴她要努力爭取麽?

上一世她從未爭取過,到最後才跟著安漠做了一些可笑的事,最終什麽也沒有做成,這一世還要這般麽?

一隻溫熱的手放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揉,隨即是明覺溫柔的聲音:“無妨,若是下雪了,師兄背著你走。”

一句話便將時音拉了回來:管它什麽定數,既然顧慮太過也沒有好的下場,她何不隨心而過?

……

石林離的並不遠,但他們不敢時間,走走停停的,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出了鎮子,時音手上懷裏更是塞滿了吃食,有些是她要的,有些是明覺他們塞的,顯然是怕她路上餓著。

出了鎮子,走了不過一個時辰,便很難看到人了,時音仔細觀察著一路上遇到的人,隨即扯了扯明悅的袖子。

“怎麽?”明悅低頭問道。

時音指著他們方遇到的一饒背影:“他們……好像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