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此人慣愛拿冷冷神情淡淡話音把自己裝點得淡漠無情,其實她那骨子裏的溫善一麵,也隻有如楚子凱一樣與她朝夕相處交了心的人能清楚看見了。楚子凱對她這等性子愛極心疼,況且素日裏隻想著自己要怎樣遷就她,眼下得了她的退步,觸動愈發,然不知該怎樣才能表達,於是又道了一聲謝,輕吻著她的眼角眉梢。

    夜極靜,但二人都明白,不多時這靜夜便會被喧囂攪破,所以也都無心再上床睡了,隻相偎著在塌上閉眼寐了一會兒,五更天時,馮運神色匆匆來傳。說人接過來了。楚子凱虞昭瞬間清醒,吩咐人掌了燈便起身往北苑趕。

    道路長而蜿蜒,虞昭扶著個肚子又不能走太快,走了許久才見著燈燭大燃的北苑,心裏焦慌,正想出口讓楚子凱快一步前去查看情況,便聽裏頭傳來連天哀聲,瞬時提起了嗓子吞回了將出口的話音,後再是覺得走得艱難,腳步也不由加快了些。

    入了苑門,虞昭等人直奔安置齊才人的院子去,才在院門口,就看清了此時院中情景,心裏皆是重重一悶沉。

    目光所及,宛若人間煉獄。那些坐在一旁等待診治哀嚎喊痛的宮人們,衣裳破爛,裸露出來的皮膚皆起滿了看著駭人的燎泡,但好在卻看得出他們是人。

    更可怕的是前方堂屋裏平躺在木板子上的幾個東西,那幾人的形態,壓根如同山火過後還沒被燒盡的幾杆木柴般,皮焦黑如炭,皮下血肉裸露,一入眼,給人的衝擊感巨大,莫說虞昭見此景心生了不適頭犯了眩暈,跟過來的宮人裏的好幾個宮女內侍,直挺挺地就被嚇得倒地翻起了白眼。

    好歹楚子凱是鎮定住了,也知這等慘烈場麵入眼必定會攪得人心裏劇烈反感驚懼,連忙穩住了虞昭,又喚在裏頭幫忙的卓姚出來陪著虞昭就在原地歇著,又囑咐她回避視線莫看,這才放心邁步上前,快聲免了一眾人的禮,朗聲詢問道:“情況如何?”

    淩德儀正站在齊才人與幾個被燒得最厲害的宮人旁麵站立著垂淚,一聽楚子凱來了,趕忙邁開步子來院子裏,往楚子凱腳下一跪,痛哭流涕請罪道:

    “求陛下恕罪,是臣妾沒能照顧好妹妹,讓她受這樣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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