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嫁於楚子凱的眾妃們,原都是懷著溢滿了春心的歡喜被抬進宮裏來的,本都以為自己今生會得那人上人的憐愛疼惜,榮華與情愛並得,不想最終得他賜予的,卻是無邊寂寞和心灰意冷。

    空床獨枕睡慣了,眾妃們懷著熱情卻將冷落受盡,起先確實是滿腔不甘,可看看周遭的女子,何嚐也不是如自己一樣,日複一日守著漫漫長夜,卻永遠盼不來天子臨幸的宣駕聲。

    所有人都同樣可憐可悲,便不必再費心思去恨誰為難誰,她們漸漸便以為,是天注定,今生削尖了腦袋才攀上的夫君,本就是個天生不帶情根的冷心人,於是互相同病相憐過著,宮中倒也相安無事了許久。

    誰想楚子凱西去一行,帶回了虞昭這個人,讓守了多年活寡的這些女人們,見識到那冷心帝王不留餘地付諸於那一人的盛寵柔情,從前淤積的那些灰心喪氣,全然就變成了熊熊妒意,紮得整顆心又酸又疼,誓要拔出那肉中刺才能痛快。

    上天有眼,苦苦窺視那樣久,竟是無意間讓她們破獲一樁可令那擋路石倒黴受懲,甚至於粉碎喪命的荒唐事。

    再次邁步至外殿中落座時,眾妃們洋洋得意,隻覺大快人心。方才因吃醋撚酸生出得不愉快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盡是幸災樂禍,和那滿腔恨意即將得到發泄的快感。

    坐下後,放眼四下,眾妃們皆是忍不住喜形於色,興奮地眼睛直發亮,互相你瞧我我瞧你,打著意味不明的眼色,好似在互相打氣一般,心照不宣地在暗裏摩拳擦掌,預備將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發揮到極致。磨尖了牙齒,惡狠狠得想到,就算這一口將虞昭咬不死,也必得讓她成個半死不活的廢人!

    剛才還在內殿門口撒潑打滾受人鄙夷白眼的劉昭容,此時一躍成了位功臣,連舉止都變得端莊起來,將身板直挺挺立著,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勾了一抹得意的笑,漫不經心的抬起食指敲著桌子,如等待鳴鼓開堂審罪犯的青天大老爺般威風凜凜。

    片刻後,終於聽裏頭那門打開的聲音,眾人這些日子在虞昭麵前做小,受憋屈受了這樣久,早就想甩臉子發泄心中不滿了,此刻那握住了虞昭的把柄,全然已經把她當做一個犯人看待,再不想端著先前對她那卑躬屈膝的好態度。

    見虞昭出來,眾妃們穩坐如泰山,眼睛抬都不屑抬一下,把她當空氣一般視若無睹,斜著眼睛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嘴上顧著自己聊自己的話頭,壓根沒有要依規矩起身行禮的意思。

    牆倒眾人推,滿宮裏的人都在遵循著此理,到底還是淩妃與眾不同,不管何時永遠充當著那個最會做人的角色,對虞昭的恭敬與從前無二,依然堅持帶著諸位位分低微的嬪妃們起身,屈膝行禮道:“懿妃娘娘安。”

    “免禮,”

    如今雖是戴罪之身,虞昭覺得,倒也不必自貶身份,坦然點頭受了淩妃一行人的禮,又冷眼掃了一眼將得意神情掛了一臉的劉昭容趙貴人等人,自顧自走至上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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